可方便麼?”
“哦,自然!”
煙洛感激涕零的匆匆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走不遠聽到太子若有所思問出一句:“葉郎,我們是否相識?”忙扭頭回望,葉橪似乎勾著唇角在笑,一絲慌張也沒有,煙洛稍微放心了些,領著娥皇行進後廊。溫水預備好了,娥皇將雙手插進菊豆麵水中,緩緩地逐個仔細搓洗,仔細得似在洗一件藝術品。
煙洛立在她身後,瞧著她潔白的手,由衷感謝了一句:“多謝王妃為宋清解圍。”
娥皇回過頭來,凝著煙洛柔紅嫣然的麵,頓了一頓,平靜道:“不用謝我!我並非幫你,而是助他!”
[南唐卷:七十七章情敵與合作]
屋中溫暖。煙洛正忙著打點——兩床新絮,四套花了心思做的護膝並一些木柴與師傅偏愛的吃食,都是預備送去給城外的昝方之送去的。葉橪不動手,歪在一邊笑:“天下瑣碎,舍你其誰?”
煙洛近日對他的壞嘴爛舌產生了免疫能力,繼續忙活:“誇我呢?”
冷不丁的葉橪卻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他揚起骨節漂亮的手:“過來,讓我細瞧瞧仙女長什麼樣!”
“神經!”煙洛作惡心狀哆嗦了一下,一偏身閃開他的祿山之爪,躲得老遠。葉橪卻望著她笑起來,彎著眉眼,眼睛黑亮。
竹子這當兒奔進來,打破了一室春風旖旎,遞上一紙黃封:“葉公子,你的書函!”
葉橪原本笑著,接過來不經心的拆開,瞟了一眼,愉悅的神色便鎖進了眼底。
“有事?”煙洛覺得有點不對勁。
葉橪已站起來,“嗯,有點小事,我出去一趟!”走的速度並不慢,走到門口回頭來安慰的笑了笑:“不會很久的!”
秋盡了,幾場颯然疏雨,將僅餘的鵝黃素白的菊瓣打了一地,滿城皆香。今日放了晴,天空雖淨,屋外的空氣卻含了一股肅殺的冬意。打馬一路西去,城外的玄武湖風光正好,清透如靈鏡,一絲波紋都沒有。
輕輕的水聲中,一隻不大的木船劃開了靜水,駛了出去。船艙裏除了站著的子槐,麵對麵坐著兩名長相出色的男子。一個儒雅飄逸,一個怠惰誘惑,正是鍾隱與葉橪。
鍾隱並未飲茶,看了一眼杯中盛開的小朵銀菊,不緊不慢的問:“很久不見,葉兄一向可好?”
“不錯!”葉橪笑答,伸手拈了一粒炒黃豆,也沒吃,隻是搓揉著。
“是麼!”鍾隱抬眼,雙瞳漸漸幽深了些:“鍾隱近日倒有些寢食難安!”
“哦?”葉橪短促的笑了一笑,丟了手中的那粒豆到碟中:“那六皇子該去找昝老頭,為何卻尋我來遊湖?”
鍾隱蹙起眉心:“葉兄不願解釋麼?”
“解釋什麼!”
“那好……”鍾隱擱下茶盞,盯著葉橪一字一句:“九月二日,瑞王府收到消息,言南昌王與內臣密會,奉送賄賂金銀約三千兩。九月二十七日,有一黑衣人將紙條定至本王書房外,傳消息泗州守將已歸心大皇子。十月十三日,子槐夜間被人偷襲,來人卻沒傷他,隻是告知大周軍已在江北聚集,提點唐軍早作準備。凡此種種,還有大小三五條。葉兄……”鍾隱淡聲溢寒:“以為如何?”
葉橪挑了挑眉,信手去拈碟裏的豆,抓幾顆又任它們重新掉下去,滾落著蹦跳著,敲得青瓷碟和著木桌零亂的幾聲,一直跌到船艙地板上。
“這等國家機密,六皇子為何來問我這種小民?”
鍾隱兩目寒潭登時咄咄逼人:“葉兄煞費心機,一麵暗傳消息,一麵又刻意留下不少蛛絲馬跡,讓我可順藤摸瓜找上你。此刻何必再故作姿態?你究竟是何人?又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