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哪天遺失,我並不會傷心太多。內心有柔情展現也是好的,但是我會記得,哪天若是玻璃罩碎掉,我依舊可以瞬間還原,默默和你們走在這座城市的街頭。
這不是欲望都市,我們也並不是美豔迷人四姐妹,隻是在幸福遠去,不管風骨或是柔情的日子裏,我們都會彼此十指相扣。
想太多,就會難為自己太多。終究隻要學會“我會好好過,若有人愛我”,就是幸福永遠罷。更清楚的是,你們終於成了內心深處最大的依靠,知道無論何時有你們安撫,就可以大膽去愛,愛就絕對不再成為可怕的事情。
於是我們就此分手,各自掉頭,各自以各自的姿態生活卻每天惦念。於是就忘掉那些風骨,拾起那些柔情,努力愛、盡量愛,然後對自己說,如果還能愛,如果還有你們,果真就是件幸福的事情。
於是我也就不再憂患或是安樂,可以大膽牽起他的手,心想著不論是不是牽對了未來,我都要度過這些風骨或是柔情的現在,除了你們,總得有一個人,要陪我度過這些現在。
第二部分 那年,她們與傑克遜寂寞共舞
失戀了。因為隻有彼此給予安慰,所以常常會在不同的城市做同樣的事情。
所以當她說:去看傑克遜的電影。我便說:好。
合上手機,不撅嘴,不任性,係好安全帶默默地靠在椅背小睡。華燈初上,閉著眼感受夜色迷離,電台裏劉德華唱著《暗裏著迷》:其實每次見你我也著迷,無奈你我各有角色範圍。
歎息自己的抗寂寞能力越來越好,甚至以前最恐懼的黃昏覺醒來的感覺,甚至最恐懼的被誰丟下一個人去哪裏玩樂的事情,也可以被一碗熱湯,或是什麼溫暖的東西很快驅散。而今日所想是,好吧,如果忙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上男人的萬能借口,那麼找一個女友來揮霍一下周末也可算作是靈丹妙藥了。
短信群發,阿三頂著12點下班的奔波頂著廣州萬惡的交通來陪我看一點的電影——看看,在這裏鄙視一下總有諸多借口的男人,說聲女子比情人靠得住不知道誰還敢頂嘴。
一點,她急匆匆氣喘籲籲趕到影廳門口。我穿梭到門口接她,牽她的手把她拉到座位上,她的眼睛閃閃發光。
燈光熄滅,音樂環繞。MJ在屏幕上說,一切為了愛。MJ還說,你要給我暗號。MJ常常說,GODBLESSYOU。
除了電影很難表演落寞。奢華與燦爛,舞台上的MJ如同真實人物在開一場盛大演唱會,我們朝奉這種靈魂。三兒在我旁邊小鳥依人。她亦是簡裝版的人兒,外表柔弱無華,內心浪漫奔放。自從認識她們後,我常常會對美得出眾的女子心存芥蒂,認為無可探尋,反倒是那些“幸好不是美女”,被認為更值得期盼。心學會了倔強地挑剔,也就更加敏銳起來。
審美開始改變,所以看MJ,不如說,真真成了感覺MJ。
人不太多的影院,兩個貌似年輕的女子,拋棄各自的情人,來聽一場靈魂的演唱會。我們前排的小鬼們,每每在MJ的縞潮音樂片段時刻,就開始忍不住晃動身體,幾乎要在座位上跳起太空步——我和三兒相視而笑。他們太年輕,和我們隔著光年一般的距離,雖然今天,我們都穿著T恤與球鞋,可是看見這種發自內心的不管不顧,自我陶醉,還是感歎——美人老矣。
記得我第一次接觸MJ,還是初一。那年學校的元旦晚會,零下的溫度,有一群當年被看做badboy的男生們在台上穿著單薄的衣衫跳了一曲。舞步生澀而真情,可惜那年的小縣城對此一無所知,對著那個經典的MJ胯下動作欷歔不已。女生們掩嘴而笑,夫子們怒目而視。
多年後,我在繁華的城市裏追尋一段逝去的記憶,卻發現當年跳MJ舞步的男生我連麵貌都不再記得。他們不知遺落在了哪裏,會不會在這部電影放映的日子裏想起他們的花季雨季,而且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生憶起。
其實,很多人都不太熟悉MJ,包括我在內。人們都是這樣,在某些東西失去的時候才會去仔細探究——原來那麼美好的事情,在它們存在的時候,我們都不曾關注。我們以為它們一直會在那兒的,會等著我們找到並愛上。
人生最怕來不及,這感覺越來越清晰。三兒一直在身旁歎氣,說:天妒英才。
沒有什麼的。MJ在彩排時一直在說一句話,你給我暗號,我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而我們的暗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去愛一個人也好,去做一件事去赴一場宴會也好,我們從來就忘記了那些hints,那些codes,因為太過於自我激進,隻顧著自己的表演,所以忘卻去聽別人此刻給予了什麼信號,是不是該暫停是不是該平緩——隻顧著自我表演,到最後還要說一句,我付出那麼多,為什麼看不到你的笑容。
MJ不會。他說,你給的音樂,像拳擊一般打在我的耳朵裏,我很難受。他說,我感受不到我的聽覺。他說,你要緩一緩,緩一緩,像剛起床的那種感覺。他還說,我愛這個星球。
音樂的盛宴。關於他,外行人隻能說外行話。隻是燈光亮起的時候,會依依不舍。挽著三兒的手出門到樓下喝一碗豆漿,她笑容暖暖地說,這要是個結婚禮物,你可算是送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