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臨死之際,向他的兄弟大聲道:“快……走……”被叫做三弟的大漢眼淚盈眶,看了被歌靈簫短劍插入背心的大漢一聲,一甩頭匆匆而去,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歌靈簫見對方離去,心裏焦急異常,但那大漢雖然隻剩一臂,又氣絕身亡,但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肢,掙了幾下,竟然沒能掙脫。
她大怒之下,短劍一揮,把那條手臂斬斷,那大漢的屍體才緩緩倒在大廳。舒百尺見兒子被人救走,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放心不少。歌靈簫怨毒踢了那大漢的屍體幾腳,然後走向舒百尺,眼角含煞,嘴角冷笑,殺氣濃濃,冷厲的道:“舒百尺,別以為你兒子能夠逃得掉……”看著大廳外蒼茫的夜色,又道:“先收拾你,再尋那小鬼與你作伴!”
此時雖是春末夏初,但歌靈簫的話猶如六月飛雪,舒百尺聽在耳內,身不由主的打個冷顫,背上直冒寒意。是以,舒百尺顫抖的聲音抖抖簌簌的道:“我雖然對你不起,卻不關我兒子的事,你就算對我千刀萬剮我也沒有怨言,請……請別傷害我孩兒!”
歌靈簫見他一副蒼老衰敗的模樣,在地上就如一頭任人宰割的牲口,眼中全是祈求的神色。數年來淤積在心底的怨氣一股腦兒全爆發出來,怨毒的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了舒百尺一眼,突然聲音略微和緩的道:“隻要你交出《落香寶篆》,我便放過你兒子,怎麼樣?”
舒百尺被歲月雕飾得皺紋遍布的麵孔抽搐幾下,嘴角噏動,似乎要說什麼,但又強自控製住,終於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道:“我……我不會給你《落香寶篆》的……”歌靈簫聞言,雙目一寒,寒氣逼人的道:“舒百尺,我可沒耐心與你在這裏幹耗!”
舒百尺眼中浮現出一縷笑意,歌靈簫不知道他為何死到臨頭,還能笑得出來。於是問道:“你笑什麼?”舒百尺不答,反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這身武功為何都沒了?”歌靈簫嘴角一撇,鄙夷的道:“說說看!”舒百尺吸了口氣,似乎把昔日發生的事整理一遍,才緩緩地道:“你聽我慢慢道來……”
歌靈簫突然臉色一寒,怒道:“舒百尺,你別妄想拖延時間,你兒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歌靈簫的手掌心!”舒百尺先前的驚慌一掃而空,反而露出輕鬆的模樣,似乎也暫時忘卻妻子的死和自己命在旦夕的困境,鎮定的道:“不錯,修羅劍歌靈簫有這個本事,不過也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修羅劍歌靈簫見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兒子擔心;又暗想憑自己的本事,那小鬼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想到這裏便道:“看你能搗什麼鬼!”舒百尺見她答應聽自己述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那笑意一閃而過,隻聽他緩緩的道:“五年前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朵蓮花……”
“蓮花?”歌靈簫身子一顫,臉色驟變,驚異脫口而出,似乎受到極大的震動。舒百尺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道:“不錯,正是蓮花!是約我比武的!”歌靈簫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似乎對這蓮花心有餘悸,身子不住顫抖,半晌才遲疑的道:“所以你的武功是……是……”
她震蕩之下,連說兩個“是”字,卻再也說不下去。舒百尺點點頭,那散亂無神的眼眸看著大廳外深邃的夜空,臉上閃現著驚恐的神色,似乎昔日之事使他驚駭過度,此時想來也是心有餘悸。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道:“不錯,我們當時約定以十招為限,而且還押了賭注!”
“什麼賭注?”歌靈簫喘了一口氣,似乎這朵蓮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才奇怪的問道。舒百尺平靜的道:“如若十招之內他不能取勝,便以死謝罪;如若十招之內我敗了,便自廢武功,並且交出《落香寶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