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的就會帶著結實的衣裳和好吃的飯食、點心去看阿守,並逼著阿守洗澡說話。阿守雖然隻“嗷嗚嗷嗚”的叫,但卻真的喜歡和阿弟待在一起。

甚至偶爾阿弟因著學業,一段時間不能上山,阿守還會“嗷嗚嗷嗚”的叫著下山來尋阿弟。

家裏人也是因此才知曉了阿守的存在的。

那樣的阿守,絕對的依賴和信賴著阿弟,謝寒盡想,阿守是絕不會傷害謝遠的。

當然,就算阿守真的被那些狼養的沒了人的本心,和那群狼一齊對謝遠出手,謝寒盡心中也明白,謝遠也不會因此而退縮半步的。

那才是她們的阿弟。願意一力擋在她們麵前的阿弟。

而另一廂,謝遠不但快快的趕去了藕園,還突然讓一隻跟隨他的兩個小廝立刻去廚房,將廚房的肉全都搬過來,再令那些留下的婦人,開始宰殺一部分家中的活雞活鴨,剩下的一部分,活著帶來,末了,還令人將家中的幾頭豬、羊一齊牽了過來。

謝遠因又吩咐了這幾句,趕去藕園的時候又晚了幾分。

好在藕園裏,謝念帶著人因為砸開門上的鑰匙和搭梯子而花費了些時間,謝遠趕到的時候還不算太晚。

大門上的鑰匙剛剛被砸開,無數的村民一擁而入,間或還有幾聲逼近的狼嚎聲。

謝念瞧見謝遠時,半分都不意外。

她清楚的知道江氏對謝遠的看重,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的阿弟,絕對不是願意躲在小娘子身後的人。

她的阿弟,比任何人都要出色和驕傲。

謝遠也隻衝她微微一頷首,然後就爬上了一架梯子,一眼就看到了白狼背上的那個五六歲模樣的狼孩——阿守。

阿守趴在白狼背上,原本隻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珠子,警醒的四處瞧著。然而他太敏.感了,隻一瞬間,就察覺了兩道沒有絲毫惡意的目光。

阿守稍稍一抬眸,就瞧見了牆頭上的謝遠。

“嗷嗚嗷嗚嗷嗚——”

他一下子就從白狼背上坐了起來,對著牆上的謝遠就激動的開始呼喚起來。

——當然,對在狼群中長大的阿守來說,這是非常善意和急切的呼喚。

謝遠衝他稍稍招了招手,然後就有些奇怪,那白狼其實是阿守的“阿娘”,可是,自從他兩年前第一次見到阿守,白狼就沒有背過阿守,隻讓阿守自己在山林中奔跑。可是現在……

現下到底是夜晚,謝遠目力不及,根本看不倒更細致的情形。

隻是就算這樣,謝遠還是衝阿守做了個手勢——這個手勢是謝遠第一次見到阿守的阿娘白狼時做的,意思也很簡單,莫要讓白狼殺人。

然後阿守立刻就看懂了,低頭趴在白狼柔軟的頸邊蹭了蹭,“嗷嗚嗷嗚”的叫了幾聲。

白狼原本隻是安靜的趴伏在地上,仿佛是在等待著最佳時機的獵手一般。現下被阿守蹭了幾下,立刻皮毛一抖,站了起來,險些把阿守給甩下去。

可是阿守終究沒有被甩下去。

而白狼也衝著狼群叫了幾聲,狼群不甘不願的都趴伏在了地上,隻是嘴角還不住的流出一滴一滴的口水來,一雙一雙眼睛裏透出森寒的冷意,似乎隻要頭狼的一個指示,它們立刻就能毫無顧忌的衝殺上前!

而這些狼群裏,不少狼身形都格外的幹瘦。

謝遠立時醒過神來。

他忽然明白這些狼群為何會下山了——山上的食物不夠了。

往年山路難走,山貨和山間野味也難以背出五鶴村,所以,會冒險上山的村民很少。但是在謝家人出資為村子修了路之後,村子裏人就開始為了銀錢而上山打獵采摘山貨,送出去賣。甚至有些人為了賺銀錢,還尋了外村的人一齊上山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