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山上的狼群又哪裏還有食物可尋?可不就隻能下山來找人的麻煩了?

謝遠電光火石間,已經想了很多事情。

而這個時候,那兩個被他趕去搬肉的小廝也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婦人,還有不少的雞鴨趕了過來。

謝遠低頭看了看,就見已經有大半的村民都進了門,可是,等剩下的村民要進門時,白狼卻突然又從趴伏中站了起來。

不隻是白狼,還有它身後的數十隻狼,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嘴角的口水在月光下更顯森寒冷意。

謝遠當即喊道:“都站住莫動!”

其實不必他喊,不少人已經呆立當場,再不敢多動。

謝遠也立刻讓他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跟班”下去了幾個,讓幾個村子裏的大漢從梯子上爬了上來,手中拿著剛剛被斬殺的血淋淋的雞鴨。

那些血味傳來,就連白狼背上的阿守眼睛都亮了幾分。

謝遠看著那幾個大漢,一指院牆外:“往外麵扔,扔的越遠越好。”

其中一個大漢有些呆,道:“扔外麵作甚?不是要喂飽那些狼,然後讓它們自己離開的嗎?”

謝遠道:“狼如何喂得飽?縱然今日喂飽了,明日又該如何?且它們終究是狼,不是家犬。”然後又神色冷然道,“扔,用盡力氣扔!我謝家養的牲畜,可絕對喂不飽這些狼的。”

那幾個大漢瞧一眼那小小的少年,不禁打了個冷顫。都說謝家小郎君溫和有書生氣,一看將來就能成為一代名士,可是現在再瞧……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的氣勢,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真真是招惹不起。

更何況,他們早已亂了心神,沒了主意,現下也隻能聽從謝遠的主意,拚一拚運氣了。

好在他們這一次終究是拚對了。

謝遠一開始是讓人扔那些帶著血的雞鴨,因此引來的隻是狼群的躁動不安,那些躁動也都被頭狼白狼給壓製了下去,可是,等他讓人在家裏養的豬和羊身上各自砍了一刀,再將它們和一群的活雞活鴨從藕園的側門放出去之後,狼群再也忍耐不住饑.渴,紛紛開始低低的叫了起來。

白狼朝牆頭上看了一眼,才終於轉頭高高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之後,狼群立時從桃園的後門衝了出去,衝向那些雞鴨和豬羊。

桃園裏麵,很快就隻剩下了白狼和阿守兩個。

五鶴村的村民簡直就要歡欣鼓舞。

甚至還有獵戶道:“隻剩下一個了,不若由我來射殺了它!還有那個狼孩,我從前瞧見他被狼養著,還覺他可憐可惜,可今日看來,哼!明明是人,卻偏偏跟著一群狼做著畜生才會做的事情!簡直就不配為人!……”

那獵戶還要接著罵,忽覺身上一寒,低頭就瞧見那個已經從梯子上下來的謝家小郎君,正雙目沉沉的盯著他看。

那獵戶一怔,剛剛想開口為自己解釋幾句,就見那謝家小郎君的目光已然從他身上移開,看向謝家簽了死契的仆從。

“弓箭你們自己看好了,不得落入任何一個外人之手!牆上的人,也時刻盯著外頭那群狼。還有,裏正……我想,那些狼大約還不會輕易離開,您做好跟大家夥好生商議一番,莫要再像方才那般亂了套才好。當然,在此之前,諸位畢竟是待在謝家,還請諸位把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我也好放心諸位進入我家,暫時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