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然,阿爹以為如何?”
敬王皺眉:“你老師乃是遠山先生,說的自然是對的。但是……現下時間緊急,上朝要緊,你若要與阿爹論學,待回來後再說。”說罷就要策馬往前行。
謝遠卻指著仆人給他牽的那匹馬,道:“阿爹,老師曾教過兒,如何識馬觀馬,猜測馬的性子是溫順還是暴躁,兒雖不才,卻一眼看出那匹馬應當脾氣頗為暴躁,若兒今歲年有十二,定然願意上馬將其馴服,以不綴阿爹威風,但兒今歲才七歲,這馬,以老師曾經所言,以兒如今年紀,連靠近都是君子不當為之事,更何況是騎。”
謝遠說完,就仰著頭,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敬王看。
敬王一怔,轉頭看去,才發覺出其中不對。
他剛剛出來時,瞧見一高一矮的馬匹,自然覺得仆從安排得當,記得給謝遠安排一匹小馬,便也不曾贅言。
可是現在看來……小馬的確是小馬,可是,小馬也是有高矮大小之風,也有性子溫順暴烈之說,很顯然,無論如何,眼前這匹小馬,都不適合才七歲的謝遠騎。
敬王臉色一黑,立刻馬鞭一揚,怒斥道:“徐鏘鏘,你好大的狗膽,竟連本王的兒子都敢輕忽?”
徐鏘鏘正是敬王府留守長安的管家,聞言立刻跪了下來,忙忙認罪,磕頭不止。
敬王心中生惱,對馬氏竟也生出了一絲不喜——他從前的確示意過馬家在謝遠沒有來長安之前對其動手,但是,既然謝遠已經來了,既然他已經認下了謝遠,馬家又怎麼能繼續動手?更何況,今次動手的,顯見還是馬氏。是他的枕邊人。
敬王容得下手下人心狠手辣,但是,又如何願意枕邊人如此?登時大怒,接連處置了數人,賞了徐鏘鏘二十板子後,就讓身旁的一名侍衛帶著謝遠,策馬去了宮中。
馬氏和小馬氏聞得此事時,心中不知是否該悔。
馬氏麵色有些難看的道:“多智近妖,根本不像個孩子!妹妹你說,咱們是不是要讓人傳出這些話去,再找個道士和尚甚麼的過來給大郎好生看看,別是沾了甚麼不好的東西,竟是小小年紀,比大人還要聰明。”
馬氏最後幾句話,說的格外咬牙切齒。
小馬氏因從北地到長安,奔波數日,身體又不好了些,咳嗽了幾聲,才勸道:“阿姐忘了麼,聖人當年亦是如此,自幼聰慧過人。因太上皇青年早逝,聖人身為家中嫡長子,小小年紀就擔起整個王府……聖人當年擔起王府之責時,亦有小人作祟,言道其多智近妖,讓彼時廢帝對其警惕。不止聖人,還有太子幼時亦是心有七竅,長大後雖身材……不太好,但卻為聖人出了諸多良策。”
小馬氏說著,就不再說下去了。
馬氏也明白了小馬氏話中的意思。謝遠的確是聰明,的確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機警多智,可是,那又如何呢?這世上本就有不少天生的聰明人,聖人也好,太子也罷,他們都是如此。
馬氏若是以此為由陷害謝遠,十成十不會被聖人接受。
馬氏心中恨極,想到自己的兩兒一女雖然都有些小聰明,但那些小聰明比起謝遠來,根本就算不得甚麼。她心裏就不免更厭惡起江氏來。
為甚不死?
明明郎君那時那般需要江氏死去,由她來做王妃,江氏為甚不死?為甚還要活著?活著便罷了,為甚還要回來?為甚……還要帶著那樣一個兒子回來?
而朝堂之上,元朔帝瞧見敬王帶了兩個兒子來,微微挑眉,倒沒有多言,隻是在朝廷議事畢後,就有言官提及敬王府兩位王妃和嫡長子歸於誰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