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墨乃是世家出身,前些年雖不曾見過謝遠,卻知謝遠艱難,隻是他畢竟是世家子,又學業未成,隻得歇下心思。直到最近,聽得謝遠被封昭王,他的家族才終於鬆了口,許何雲墨獨自出來去追隨謝遠。——追根究底,不過是何家為自家多擇一條出路罷了。

謝遠對何家的打算不在意,何雲墨也不在意。畢竟,二人心中所想,不過是能將謝遠的藩地打理好,並且,將那些敵寇遏製在藩地之外罷了。

因此謝遠扶起何雲墨,就笑道:“師兄待我如此,我待師兄,定如手足,不棄不離!”

師兄弟對視一眼,其餘贅言,卻不必多說。

二人之前本就有書信往來,何雲墨甚至為謝遠將他們的大師兄親自送去了瓊州安置下來,並安排好了修建書院的事情,和瓊州、雲州、錦州的官員都見過一麵,初初問了情形,這才趕來了長安,和謝遠親自見麵。

謝遠道:“考試取官一事,我已說與聖人聽,聖人已然允諾。這件事,待我寫下公告,按上印鑒,師兄回去時,便開始將此事於三州公布。隻是,除了取文官,於將士之中,我亦預備行選官一事,令諸將士也開始考試,其考試科目,除卻簡單識字,還有用兵打仗之道,以及個人武力等等,隻是這後麵的考試法子,我預再細細思量一番,再領將士考試,隻是這考試的大致內容和考試之實,還請師兄回去時,也告知三州將士。”

何雲墨嚴肅了一張麵容,點頭:“然也。現下的舉薦製度雖有可取之處,然而庸碌之輩也不少。尤其在戰場之上,那等庸碌之輩,除卻耽擱生死大事外,絕無其他好處!合該改了那等升官規矩!”

謝遠笑道:“師兄莫急,徹底改了,卻為時過早,能想法子讓有能之士出頭,便也暫且足矣。”頓了頓,又與何雲墨商討起征兵一事。

先帝在位時就削減了藩王兵力。到了謝遠這裏,因是同姓藩王,倒是能擁兵十五萬。

而雲州北鄰突厥,錦州臨海,對麵就是時刻想要抓住機會從大慶朝身上拔一拔羊毛的高麗和扶桑,這兩州倒是有兵。隻可惜,這其中人數,對外說是擁兵二十萬,可實則連十五萬人都不到。

謝遠若領了這一處藩地,這些將士,首先便不能動,因這些人一旦離開,邊境必然大亂。謝含英便和他商量,這些將士,仍舊算作是朝廷軍士,隻是受謝遠約束和管製,不過這約束和管製也是有條件的,謝遠能管束他們,但是,這些人,必須留在邊境抵禦敵軍,謝遠無權將其調離邊境。

而謝遠則是能另外在其藩地內征兵十萬人,隻有這十萬人,才是他真正能隨意調動的。

而這十萬人裏,一旦邊境當真發生戰爭,大部分也要被緊急調離去邊境幫忙。

何雲墨聽了,歎道:“聖人與殿下果真情深。想來,聖人為殿下爭取到這十萬人的名額,也是要硬抗住朝中和諸藩王的壓力才可。”

雖說表麵看去是謝遠吃虧了,隻能隨意調動十萬人。可是,那些邊境兵將一旦被謝遠徹底馴服,一旦聖人給了謝遠更高的權力,誰說那邊境十五萬人便就當真不歸謝遠管了呢?

因此謝遠此事上,倒不算吃虧。

謝遠微微一笑,並不接話,隻道:“征男丁一事,師兄自知曉此事如何來做。我還有一事,想說與師兄……”他頓了頓,才道,“我欲征女兵。”

何雲墨端著茶盞的手就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