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與他寒暄了幾句,末了又道:“聽聞劉公公的侄兒過繼到了公公名下,還不曾向公公道一聲恭喜。”
劉公公聞言臉上立刻笑得更加燦爛:“當不得,當不得。奴原本也沒想著這一件事,隻盼著,若是再過上二十年,或許才能求得聖人,過繼個孩子過來。誰曾想容王仁慈,在聖人麵前提了一句,聖人便允了這件事,奴這才能在這般年紀,就過繼了個孩子過來。”
謝遠聽罷,麵色絲毫未變,隻笑道:“這是好事。”爾後對身後管事微微一點頭,昭王府的管事便送上了一套筆墨紙硯和一套光滑的認字木塊,一麵是字,一麵是畫,很是精致。
劉公公瞧見了,麵上更是高興——這套認字木塊他是識得的,原是昭王殿下做了給敬王府的四郎謝恭然識字用的,後來又令人做了給敬王府世子,待到聖人有了小娘子時,又特特做了一套玉製一套木製的送了過去。現下他卻也能得到一套,雖說看品相比不得前頭那些貴人們用的,但是話又說回來,若當真是和貴人們用的一般無二,他卻反而是完全不敢收了。
二人隻寒暄了三兩句話而已,便一同策馬進宮。
這一廂,謝含英因知曉了敬王心♂
他終究是皇家出身,終究被阿爹和阿翁寄托了諸多期望,終究不能太過任性,如此,他便想著,他應給清婉正妻之位,給她更多的喜愛和尊重,至於妾室,隻要清婉有了兒子,其餘人,待他將皇位坐的紮實了,便是不理也罷。
隻可惜……終究是世事難料。
他竟連正妻之位都給不了清婉。
謝含英心中因有此事,是以謝遠的這番與時下頗為不合的打算,竟是也沒有反駁或勸阻,隻道:“你還不曾說,她到底是誰家的小娘子?我瞧著敬王現下也想對著你的王妃和側妃之位下手,若是阿遠你不想和為兄一般,不能給心愛之人正妻之位,便該好好打算一般。如此,待你孝期過了,便可迎她進門。”
謝遠這才轉過頭,定定的瞧著謝含英。
謝含英被他瞧得微微怔住,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反過來看了謝遠一會,遲疑道:“你所說的,究竟、究竟是誰家的小娘子?”
謝遠難得對著謝含英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道:“他姓殷,單名一個守字,意為守護之意。不是小娘子,是小郎君。阿兄,我與阿守,在一起了。”
謝含英:“……”
謝含英被謝遠這一語,驚得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還是宮人來傳話道,這頓中午不中午、下午不下午的膳食準備好了,問在何處擺膳時,才終於回過神來,回頭狠狠瞪了謝遠一眼,才道:“就在梅園深處的那座內殿裏罷。”
這頓飯,自然是謝含英聽得謝遠來時,就令人備下的。
謝遠了解謝含英,謝含英自然也知曉謝遠。心中不願謝遠餓著肚子,自然就讓人又準備了些食物。
隻是沒想到,謝遠這一來,就給了他這樣一個大的“驚喜”,驚的他把這件事情都忘了個徹徹底底。
謝含英想到此處,又轉頭去瞪謝遠。
謝遠摸了摸鼻子,仰頭望天。心中卻是打算,無論如何,他這些話是說出來了,那麼,他和阿守二人的親事現下雖不能說出來,卻也需要謝含英幫他們二人把各自的婚事給攔下來——不管怎麼樣,他和阿守也算是喚了謝含英許多年的“阿兄”,既然是阿兄,自然該擔起一些特殊的責任的,不是麼?
謝含英果真沒有過分為難謝遠,隻認真詢問了二人“定情”的經過,末了又瞪了謝遠一會,才道:“你確定,便是他了?”頓了頓,才又道,“阿守雖好,但,為了他,你以後,便要斷子絕孫,連個女兒都沒有……如此,是否值得,你可是當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