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認真點頭:“自然。”想了想,又說了實話,“其實,阿守在這次最初見我時,便與我說了此事,我……我素來心思多,阿兄也是知道的。因我的這諸多心思和顧慮,便硬生生將此事壓在心中,思索到了昨日,才終於定下心思,決意和阿守在一起。阿兄,我並非一時好奇或感動,甚至是責任,便會委屈自己之人。我願意與阿守在一起,不為其他,隻為自己本心而已。”
謝含英深深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道:“你且先用膳罷。”
謝遠本就知曉謝含英的性子。若是他這次來與謝含英說起的人是一位可以生育的小娘子,謝含英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同意他的話。但是,謝含英終究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人,又受了那麼多年的子嗣傳承的教育,心中既喜愛謝遠,自然就不願意看著謝遠真的走上這條路,並且還是一條道走到黑的連子嗣都不要了。
隻是謝含英知曉謝遠的性子,知道現下不能再勸,最後隻好難得板起了臉,讓謝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和殷守在一起,這件事自然無妨。但是,子嗣還是要有的,他還等著謝遠把兒子送來給他和清婉養呢。
謝遠知道,這些並非謝含英的錯,隻是謝含英本就生在這個時代,有這樣的地位和教育,心中有這樣的想法,至少,在這個時代,是完全沒有錯的。
日子過得越發快了。
因先帝臨終前的囑咐,七個藩王才在長安困了百日。
很快,日子到了臘月,眼看百日時候就要到,七位藩王也要很快離開長安。
謝含英的事務越發繁忙起來,隻是饒是如此,孝道猶在,他自然還是至少每三日就會去瞧一眼太後高氏。
隻是這一日,高氏卻是拉著謝容英,對謝含英慈愛的道:“你阿翁與阿爹素來偏心。你是嫡長,他們偏心於你,原也是正常。隻是,那謝遠又算是甚麼?你阿翁寧可讓他去做藩王,竟也不肯給你親生阿弟這個機會?”
許是瞧見謝含英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高氏頓了頓,才繼續含笑道:“你阿爹和阿翁便也罷了,含英,你卻不會委屈了你阿弟的,是不是?現下那謝遠不是就要往藩地去了麼?不若就讓容英跟著他去,也好讓容英在那裏看著他,防著他和敬王有瓜葛,影響了你的皇位,是不是?”
謝含英麵上頗有些風雨欲來之一。
良久,他才將目光從高氏臉上,轉向謝容英臉上。
然後,他就看到了謝容英年輕的臉上的期待後,立刻轉頭看向高氏,站起身,冷聲道:“阿娘,你若是擔憂朕的皇位,那不若讓幾個阿舅和表弟,分別去其他六個封地去為朕監督他們?想來,其他幾位藩王,都定然會好好招待幾個阿舅和表弟的。”看到高氏麵上倏然變色,謝含英才接著道,“至於阿遠,阿娘你不喜他便罷了,何必誣陷於他?”
爾後便去牽了謝容英的手,欲要離開。
高氏卻氣得心肺都開始疼,氣道:“你便也要如此偏心麼?若有本事,你讓那謝遠做了藩王,便也讓你親弟弟也做一個藩王!”
高氏自覺這話隻是她的氣話而已,卻不料謝含英麵上微微一白,轉頭盯著她,聲音裏都帶著寒意。
“阿娘,你便如此恨朕?竟是恨不得朕與容英兄弟鬩牆,此生不和?”
☆、63.“驚喜”
“阿娘,你便如此恨朕?竟是恨不得朕與容英兄弟鬩牆,此生不和?”
高氏心中其實也是對方才說出的那句話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的。然而待她聽到了謝含英的這般質問,卻又硬生生將心中的那一絲的悔意給壓了下去,氣得雙手微微發顫,指著謝含英就恨恨道:“你這是何意?莫非你翅膀硬了,便要連孝道都不顧,連自己的阿娘都要訓斥了麼?外頭都說你孝道恭順,竟是不知你還有這等麵目?若外頭那些君子知曉了,卻不知,是否還有人這般誇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