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乎這些,隻是,他和謝含英有了約定,便決定在臨行前,無論是突厥,還是扶桑或高麗,都好好教訓一頓,讓他們至少在一年之內,不敢對昭地動不該有的念頭。

謝遠自十二歲時就上了戰場,還是跟著在戰場上擁有十幾年經驗的寧遠侯江白打仗。

江白在戰場上死了親爹和兩個哥哥,還有無數的兄弟,又哪裏會是心軟之人?他教謝遠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謝遠學會狠。

對敵人狠,對自己也要狠。

在戰場上,隻有聰明是不夠的,還要有足夠的狠。

謝遠也的確做到了這些,因此,若非有足夠的準備,突厥也好,高麗和扶桑也好,根本不敢輕易再動念頭。

而這一次,謝遠直接將他們打服了,又用停戰協議,令他們送上大量的戰時物資,突厥等暫時落於下風,要想少死些人,也就隻好答應下這些事情。

謝遠趕在永和三年的七月初,終於把停戰協議寫完,也終於從對方那裏弄來的停戰禮。

他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

謝恭然從外頭跑進來,人曬得更黑了,精神頭倒是更好。

“阿兄,是秋然來的信!”

這也是旁人為了示好謝恭然,才讓謝恭然來送信的。

謝遠點了點頭,讓謝恭然坐下喝茶,又讓人從帳篷裏的箱子裏,謝恭然拿出盤肉幹和點心,才拿著信開始看。

謝恭然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的阿兄果然說話算數,雖然讓他跟著後勤官,但是,各種份例食物上,也都是普通小兵的待遇而已。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好好吃上一頓從前那樣的奢華的了。

謝遠將信看完,便令通草點了蠟燭,他親手將那封信燒了,才笑著對謝恭然道:“畢竟是在軍營裏頭,熱騰騰的肉就不要想了,再等一等,再過半個月,我去山中練兵,幾處軍營也開始加緊訓練,到時候,每隔一日,除卻正常的非戰時的兩素一葷外,會再加一隻二兩重的雞腿或是一小碗五花肉,每月再有一頓羊肉或牛肉,管飽。到時,大家便能解解饞了。”

謝恭然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道:“阿兄要去練兵?是阿兄自己的昭王親衛嗎?”

他和其他人都知道,三個月前,阿兄就精心挑選了三萬精兵,打算培養成昭王親衛,昭王……最信任和最依賴的人。

這三萬精兵的待遇,比其他人都要好。

而現在,阿兄又要去親自訓練這三萬親衛了。

謝遠微微頷首,歎道:“隻是這樣的話,我卻是要離開一段時間,隻能由六位副將來看著邊境了。”

謝恭然笑道:“阿兄,現下戰事剛平,就算偶然出事,卻也出不了大事,阿兄盡可去練兵便是。”

謝遠深深看了謝恭然一眼,道:“如此,很好。”然後對著謝恭然勾了勾手指,將謝恭然叫道身前,在謝恭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謝恭然雙目圓睜,似是聽到了甚麼不可置信的話。

自永和三年五月,永和帝從長安起,緩緩南行,一直到了同年七月十三,永和帝的這一段路,仍舊還剩下一小半。

偏偏此時,又有消息傳來,婉貴妃水土不服,在路上病了。永和帝身子也有些微恙。隻能暫緩啟程。

明明是快馬加鞭十幾天就能達到的路程,偏偏永和帝邊走邊停,竟是走了那麼久,還沒有走到寧遠侯江白所戍守的地方?

定、顯二王心中越發覺得,這個侄兒,當真是沒甚本事,因此便也漸漸鬆懈了下來,開始準備差不多一個月後,永和帝真正到了戍守之地後的那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