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醫術上能有成就,可是,論起心計,根本比不得他們這些人。因此謝含英會用他信他,也是應當的。

至於其他……

謝容英被謝相一語驚醒,他上麵還有謝含英,他還沒有真正坐到那個位置。

謝容英回過神來,鎮定的向四相道了謝,又令人將張老太醫安置妥當,待張老太醫醒來,親自對他道了歉,這才將人送走,爾後又和四相一道處理了諸多事務。

謝含英還是沒有醒。

孟相歎道:“聖人雖發下旨意,令諸藩王都回長安。可是,現下看來,昭王與殷王,定然會快馬加鞭趕來,敬王、定王是決計不會來,隻是,定王是當真反了的,不來也就不來,敬王卻是有可能送世子過來。隻是,敬王根本不看重世子,若是敬王傳訊過來,我等當想法子,令敬王將其最看重的謝瑾然送來才是。至於安陽王……”孟相歎了口氣,道,“山高水遠,安陽王素來是坐山觀虎鬥,隻怕,就算安陽王想來,其母老太妃也定然會帶著兩個孫女,到宮中哭求,不肯令安陽王前來冒險。”

謝容英一怔,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該如何?”

孟相登時被噎住。

謝相三人也都愣了一下。

他們是丞相,相,相助也,雖然也在很多事情上是自己做主的,但那其中的權力,也是他們相助的人所給的。

可是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齊心調.教了好幾個月的容王,竟不但不自己拿主意,還反過來問他們,“那該如何”。

那該如何?

難道你要做聖人了,還依舊是打算讓旁人替你拿主意嗎?

四相心中,一時間又憂慮起來。

聖旨快馬加鞭的被傳了出去。

頭一個知曉謝含英重病,緊急召回藩王的,就是距離長安最近的昭王謝遠。

謝遠先是一怔,隨即心中悲慟,忙問道:“聖人身體如何?如今是誰在為聖人診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含英身邊的貼身宮人之一的菊墨。

菊墨雙眼泛紅,見到謝遠問,立刻就跪倒在地。

“昭王殿下,您快回長安,見郎君最後一麵罷!郎君、郎君太苦,他支撐不住了!”

菊墨等在謝含英身邊侍奉的宮人又不算傻子。就算初時不知道,但是,侍奉謝含英久了,日日都看著謝含英朝食暮吐,便血,身子消瘦,精神不濟,再看張老太醫和寇大夫每日眉頭緊鎖的模樣,菊墨等人如何還不知道,謝含英的身體當真是出了大問題,而到了現在,謝含英早已無藥可醫,命不久矣了!

謝遠怔了一下,立刻扶起他道:“你且等一個時辰,本王這便與你一同回去!”

永和四年,三月十六。

諸藩王俱知曉永和帝重病,昭王、殷王先後到達長安,敬王世子謝秋然隨即趕到。安陽王趙容之母聲淚俱下,為其子求得不必趕來長安的旨意。定王遲遲沒有任何反應。

而這個時候,謝含英強撐著身體,又安排好了諸多事務,然後,就開始昏迷了起來。

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日。

待謝含英再次醒來時,謝含英知曉自己若是再次閉眼,大約就真的再也醒不來了。

他也終於不再勉強自己處理那些政事,而是抓著身側的清婉的手,聲音低低的道:“婉兒,我快要去了。你讓人去把阿遠找來,我有話要與他說。你、你,你自己,要好生珍重。珍重自己,也珍重咱們的孩兒。無論如何,婉兒,你定要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