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然微微瞪大了眼睛。
謝遠果然讓桑葉去書房把他幼時寫著玩的一本鬥蛐蛐的書給拿了來,十分懷念的翻了翻,才將書給了謝秋然,道:“為兄幼時也同你一樣,因記性好,又有些小聰明,便學甚麼都快。隻是,每日學完了那些,又不知自己該做些甚麼,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在遊戲之上。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見謝秋然眼睛瞪得更大,謝遠接著笑道,“就是現在,雖說長大了,諸事繁忙,但偶爾閑下來,為兄也會在軍中舉行蹴鞠比賽,前些時候,聽說有外族還有摔跤比賽,軍中現在也在準備……唔,不過,比起這些,為兄最喜歡的還是畫畫。”尤其是畫幼時的殷守。
謝秋然果然遲疑了,半晌才道:“阿兄幼時,也這般的……耽於玩樂?”
謝遠笑道:“你和阿兄一樣的聰明,既是如此,隻將精力放在功課之上,豈非是太過無趣?既無趣,自然要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做,隻要不耽誤了功課,也就是了。”頓了頓,謝遠又有些嚴肅的道,“秋然隻要養好了身體,功課上不落下,能夠在北地護好自己和阿娘,間或若有餘力,能護住八娘幾個,阿兄也就放心了。至於其他……秋然還小,卻是不必廢太多精力了。”
謝秋然道:“所以,阿兄是應了,還是沒有應?”
謝遠看到謝秋然一副堅持要得到答案的模樣,心中一笑,歎道:“阿弟所請,為兄豈能不應?更何況……在長安住的這些日子,為兄也看透了許多事情,若是依舊蒙蔽雙目,隻將其當做先帝,那麼,隻怕疑心一旦再有,為兄性命都要不保。”
而謝遠的性命不保了,他的阿守,豈非要痛苦而終?就算阿守會為他拚命報仇,可是其中的痛苦,謝遠隻要想一想,就會十二分的不舍。
而謝遠死了,謝遠的手下,他的昭地的百姓,他的兵,他的阿姐阿弟阿娘,還有謝遠在乎的其他人,都會不得善終。
元朔帝和謝含英一直想要守護的天下,也會大亂。
謝容英沒了謝遠和殷守,是不可能守得住這個天下的。
因此就算謝秋然不提,謝遠也早就有了那樣的想法。
隻是,他和敬王到底是血脈相通,謝遠,也沒打算明著反。
“總之,這些事情,阿兄來做就是了。秋然隻需要護好自己和阿娘,保重自己的身體,阿兄就安心了。唔,還有,孤鴻子……你不要再和他聯係了。他太精明世故,年紀又大,這樣的人,想要算計誰太過容易。阿兄會親自尋他,秋然就不必搭理他了。”
謝秋然得了應承,又知曉了阿兄幼時也是喜歡玩鬧的,今日又走了那麼多的路,自然也累了,吃完東西,便抱著那本他的阿兄杜撰的蛐王,去了昭王府的院子。
待沐浴之後,謝秋然任由玉壺給他擦拭頭發,他自己則是舉著那本蛐王,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玉壺原本就是跟謝遠一起長大了,一眼就看出了這書是謝遠寫的,見狀就笑:“大郎從前可寶貝這本書了,還說要一直留著,等將來帶到棺材裏去繼續研究呢。沒曾想,竟送給了郎君。”
謝秋然今日解決了一件大事,又得了長兄的寶貝書,於是格外興致勃勃的道:“當真?隻是可惜了,阿兄隻寫了這本蛐王,我聽說,阿兄從前還遛鳥鬥雞,要是阿兄也寫了這些書,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