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如此對定王來說,才是喜事。

可惜定王卻高興不起來。

他皺眉道:“其餘倒也罷了。但是,謝遠那小兒,畢竟是本王那位好三弟的兒子!且還是三弟的嫡長子。若是本王的三弟許了那謝遠儲位,那麼,昭寧王如今就有了這等好名聲,將來若是再和本王的三弟聯手……還有三弟的長女婿安陽王相幫……本王隻怕,大事,不能成。”

定王世子突然開口:“兒與昭寧王在長安也算是相處了五年。雖是點頭之交,但其性子卻也了解一二。昭寧王並非愚蠢之人,敬王在他尚未出生時,就能舍棄其母子四人性命,令敬王妃身懷六甲之時,被敵軍所擄,後又在其失蹤一年之後,另娶王妃,就該知曉敬王秉性,絕非是能容得下他的人。而昭寧王才華過人,能力非凡,若他為儲君,想來,沒有一個皇帝能真正安心。尤其那個皇帝,還是曾經舍棄過他的對他沒有半分父子之情的敬王。”

定王庶長子謝悠然隨即也道:“況昭寧王已經被阿翁的遺旨過繼給了文睿帝。昭寧王既已過繼,將來敬王即便得到了那個位置,真正有資格繼承那個位置的,也是如今的敬王世子謝秋然,而並非是文睿帝的過繼子。況,敬王既不喜昭寧王,就算有了口頭承諾,將來敬王也可以用各種理由拒絕令昭寧王為皇儲,甚至……像是當年縱容馬家人將懷有身孕的敬王妃江氏和其三個女兒擄到城外,令敵軍有了可乘之機一樣,敬王將來也可以再給其他皇子機會,讓昭寧王不得不一死而讓其不需守約。昭寧王又不是蠢人,豈會想不到這些?敬王能做一次,必然就能做第二次。”

其餘謀士也都紛紛勸說定王。

其中一人還道:“況,昭寧王又不蠢。他既自己有機會掙得那個位置,為何還要拘泥於其他,非要掙得那個位置後,拱手讓與他人?父慈才子孝,昭寧王的族譜之上,其父尚且不是敬王,昭寧王又為何要這般傻,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

定王這才鬆展開了眉頭,道:“本王隻怕,昭寧王太過重情,敬王太過無情。”

到時候,若是敬王拿著昭寧王的生母江氏與胞弟謝秋然來威脅昭寧王,那麼,昭寧王到底是從,還是不從?

眾人也是一陣沉默。

北地,敬王府。

敬王神色極其的複雜。

他先是怒,爾後是惱,最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神色。

也不怪敬王,敬王的一幹謀士亦是如此。

唯獨謝瑾然侍立在敬王一側,麵上無喜無悲。

敬王沉默了好一會,才看向了一眾謀士,道:“諸位以為呢?”

這卻是在問策了。

謀士本就是主家養來問策的,因此敬王不問還好,這一問,他們就不得不開口了。

其中一人性子耿直,直接道:“若無昭寧王相助,主公亦可成事。隻是,既能借助昭寧王,讓此事變得更加容易,主公何不用之?左右世人皆知昭寧王重情,前些時候,昭寧王尚且為了世子而與新帝鬧了一場,這才將世子安然送了回來。現下世子與敬王妃都在咱們這裏,昭寧王又是主公的嫡長子。父子孝道猶在,主公何不令敬王妃寫信與昭寧王,令昭寧王相助主公,如此,主公成事之日,可期!”

其餘一些謀士互看一眼,心道,原來還可以如此勸諫,既提醒了主公,又不提將來的儲位,如此便可不得罪一旁的受寵的謝瑾然,因此也紛紛稱是,言道此計甚妙。

敬王何嚐沒有想到這個法子?

他隻是沉默了一會,才道:“然後呢?謝遠……阿遠,他做了四年藩王,卻非蠢人。比那個糊裏糊塗的新帝,本王的嫡長子,卻是有本事的多了。本王雖想借他之力,但是,男兒誌向遠大,本王隻怕,本王這一位好兒子,隻怕誌向比本王還要遠大。本王,根本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