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自此離去,在庵堂為郎君祈福。”眼不見為淨。

否則,她又何必自請去庵堂祈福,對這後宮之事不再費心?

謝容英臉色刹那間難看了起來。

然而皇後梁氏終究是離開了。

謝容英雖惱,可自己也知曉梁家乃是幾百年的世家,在朝中威望頗盛,其家中子弟也頗有本事,而皇後梁氏除了沒有誕育下皇嗣,其餘後宅和後宮諸事,梁氏都做得很好,就是如今自請離去,也是為他的天下祈福,還提到了將來與他殉葬一事,謝容英本就因小高氏一事對梁氏有些心虛,因此雖然惱怒,卻終究沒有再為難梁氏,隻令她悄然離宮。

梁氏離宮,其父兄親自去送。

梁氏見到父兄滿麵悲傷,隻笑:“阿爹阿兄何必如此?若我依舊留在宮中,聖人孝期已過,將來若是有了身孕,才真是麻煩之事。”倒不如就這樣離開,將來若是新帝一直能撐住,那麼,梁家還是新帝妻族,不善待卻也不能苛待;若是這位新帝下台,下一位皇帝也不會對梁家有太多芥蒂,畢竟,謝容英的孩子裏,可沒有梁家血脈。

梁父歎道:“隻是苦了我兒。”

若是之前,諸臣還會認為,這位新帝朝中有四相相佐,有妻族世家梁家和一幹支撐正統的朝臣盡心盡力,外麵還有殷王和昭寧王效忠,於天下更站著正統和大義的名聲,如此,雖則定、敬二王謀逆,這位新帝還是有七八成的贏麵,諸世家也願意繼續支持這位比起先帝更要軟和好說話耳根子還軟的心底。

畢竟,皇帝弱了,世家才能有更多的權力。

比起已經到了中年並尤其強勢的定、敬二王,諸世家自然更願意支持這一位年輕的新帝。

結果……

這位新帝耳根子是真的軟,但是,不是對著他們軟,而是對著後宮軟;不但如此,還將昭寧王、諸文人都得罪的狠了,更是連孝道都不在乎,強行將那個孝期有孕的宮婢提升為了嬪位,一力要保下那個孩子,現如今,梁氏以要離宮唯由,想要最後一搏,期待這位新帝能清醒過來,知曉自己的過錯而後改之,結果……這位新帝根本什麼都沒有想到。

一些心◣

☆、第109章 108.1

大慶朝大亂。

還是在謝容英改年號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

饒是謝容英已經封了朱筆,早朝也是推遲到正月十五才重新恢複,現下謝容英也仍舊是將重臣都找了來。

現下瞧見四相比他想的還要早的來,謝容英心下鬆了口氣。

然而四相心裏卻是焦急極了。

謝相因是謝容英的曾叔祖,到底還有長輩的身份在,因此不等謝容英開口詢問,便直接道:“聖人當立刻將寧遠侯調至乾州,令寧遠侯守住乾州,守住安定河!”

如今敬王南襲,直接一力拿下了兩個州,若是敬王再往南攻打過來,下一個,就是乾州,而乾州和長安之間,隻有安定河一河相隔。

一旦乾州和安定河失守,長安淪陷,也非長久之事。

然而謝容英聞得此言,頭一個想到的卻是:“寧遠侯?敬王妃江氏的兄弟,昭寧王的親舅舅?”

四相頓時一愣,隨即一齊皺眉。

謝相畢竟是謝家族長,本就與嫡脈親近,倒真不願意敬王當真打了過來——雖然敬王打了過來,隻要他壓著自己的子孫不出手,那敬王就是真的打了過來,敬王也得叫他一聲叔祖,根本不會太過難為他。

但是,謝相想到元朔帝和永和帝臨終前的托付,到底壓著脾氣,勸說道:“寧遠侯赤膽忠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儒將,且其自己亦是勇武過人,立下戰功無數。退一步說,朝中論及軍功和領兵作戰的本事,誰人能及寧遠侯?聖人若是不用寧遠侯,那誰人又能立刻頂上去,將敬王攔在乾州以北,甚至將敬王奪去的二州奪回?”

孟相等三人亦是不斷的勸說。

“正是如此,臣知聖人不喜寧遠侯,然而,朝中壯年將領,雖還有幾人,但若要論及本事,他們至多是守城之將,去南方對付對付那前朝餘孽還可以,但敬王預備謀逆十數年,麾下更有好幾員猛將,若非寧遠侯,誰人又能真的攔住敬王?須知,定王遠在雲貴往南,那前朝餘孽也是在兩廣之地,外族更有昭寧王和殷王守著,可是,敬王的藩地卻是和長安離得最近的,一旦乾州和安定河失守,君將奈何?”

是啊,君將奈何?

是要親自帶兵將人趕走,還是落荒而逃?

無論是哪一種,都會令朝廷大亂,謝容英的名聲更差。

謝容英雖有些糊塗,但終究沒有那麼的愚笨,聞言臉色白了白,道:“擬旨,加封寧遠侯為元帥,帶十五萬精兵,即刻前往乾州,收複二州!”頓了頓,又道,“朕聽說寧遠侯有二子一.女,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