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絕口不提,得過且過——他是真心愛她的。
都是自己不好,太"快"了,滿足不到她。以後一定千方百計地改進,不要叫她那麼難受。她是美女,怎麼能夠次次都草草了事呢?身為她丈夫,也是很可羞的呀。難怪她睡不著了。武汝大終於把事情想通了,這是應該麵對的。人家是"人窮誌短",他是"太短誌窮"。但也不宜說與太多人知道,遇上良朋益友,有辦法之人,得向他們請教請教。他暗自點點頭。
武汝大的心事,解決了。
這幾天,對她千依百順,嗬護備至,坐火車也坐頭等。
她也平複過來,一心一德似的。二人便閑話家常。
"你知阿龍為什麼要回元朗住嗎?"
單玉蓮趕忙道:
"誰知道?他不是說喜歡做鄉下人嗎?"
"嘻嘻!"武汝大神秘地一笑。
"你關什麼?鬼鬼祟祟的。"單玉蓮生怕他測知自己的鬼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也是聽人講的,不作實。"
"快說!不說不理體,聽人講些什麼來?"
武妝大笑道:
"阿龍交了女朋友呢。"
"女朋友?"單玉蓮忐忑:"怎麼樣的女朋友?他一向是一個人呀。"
莫不是丈夫試探她來了?
又遭:
"誰會喜歡這麼老土的人?"
"哈,你不喜歡有人喜歡。"武汝大按捺不住,要把他那老土兄弟的秘密揭發子愛美知道:"但不要跟別人說啊!"
"不說!"
"你發誓?"
"怎的那麼嚴重?哈,女人替你便情了麼?"
"他不是從汕頭來港嗎?近日有人說起,他認識的一個朋友來了,不過是買假身分證,要四萬多元呢。阿龍墊了一萬元出來。一體說,不是女朋友,肯這樣做麼?她怎樣還?也許嫁給他算了。"
"你要她嫁便嫁嗎?她不會做工儲錢來還嗎?人都到了,還肯嫁?"
"哎,跟阿龍不錯啦。聽說人長得好,平日粒聲不出的。"
單玉蓮沒來由地生氣:
"哼!她那麼好,怎的你不要她嫁你?"
武汝大慌忙女媧補天似地:
"不不不,已有最好的女人嫁了給我啦!"
剛好到站,馬上催促下車,免吵。下車前,單玉蓮猶有不甘,裝作不經意:
"她喚什麼名字?"
"不清楚。好似叫阿桂。你自己去問阿龍。"
"誰有這閑工夫?"
下車後,二人前事不提。但"阿桂"二字,便深刻於單玉蓮心中。
武汝大隻為兄弟著想:
"過一陣另外請了司機,便放阿龍走吧。不要阻人好事,我也想飲新抱茶。嘻嘻!"
是的,二人上座,接受新婦敬茶。完全是叔嫂的關係,十分明確。
世情已演變至此了。
一切皆成定局。
也罷,單玉蓮但覺安分守己,也是幸福。飲新招茶哪天?想起自己也曾經此一"劫",總算過來人。不知武汝大那批嫁不出去的姐姐們,又該怎麼嚼蛆吐糞,咬牙切齒,心焦如焚。
一邊開了水喉衝洗豬肺,一邊吃吃笑。
今晚煲個好湯。當個賢妻。菜幹不知怎的,帶沙,要浸好一陣。那鍾點女傭買不好。自己到底是地裏出身的,一看就知道。不過,如今是少奶奶了,洗手做羹湯不過是偶一為之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