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2 / 3)

方若雨抱著他道,“我也是,想我死的人那麼多,哪能個個都記住。而且,我也和他做了交換。”

他要讓顧家棠幫他查一些事情,這件事,隻有在警局的顧家棠能夠做到,說不定,他還可以救自己一命,方若雨始終覺得,雖然顧南山放過了他,但組織,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自己在顧南山身邊,活著的消息組織肯定知道,但是方若雨這個名字已經從名單上劃出了,他知道組織的一切信息,卻又不是組織的人,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要麼,方若雨回到組織,繼續套取顧南山的消息;要麼,方若雨消失。

為了活下來,他難道要做反間諜?

不,他不能再去騙顧南山了,方若雨這麼想著,對秦笙說,“走吧,我們去大門口,我送你出去。”

兩個人一起走出去,顧家棠已經在門口點了根煙,顧南山靠著車門,看見他們後往前走了幾步,顧家棠踩熄了煙頭,看著秦笙,秦笙馬上跑過去。

方若雨突然問,“去了警局,你們住哪裏?”

顧家棠仔細地想了想,才回答,“警員有專門的宿舍,他可以住那裏,當然,也可以和我一起住,住我家。”

方若雨疑惑道,“我還以為你沒有家,才來住這裏的宿舍。”

顧家棠笑的亮出了牙,“我當然有固定的住所,隻不過是喜歡這裏的夕陽。我走了以後,方小雨,你得幫我看著夕陽,連我的一起看,再見的時候,我贈你酒,你贈我夕陽。”

這段話說的動情,方若雨點點頭,居然有點舍不得顧家棠,上次,他也是舍不得地下工廠的人,可再舍不得,顧家棠還是帶著秦笙走了,他們沒有回頭,天邊的夕陽漸漸褪下去。

顧南山走到他身邊,他馬上退開,顧南山抿了抿嘴,方若雨看著他,同時也想了一會,最後道,“顧南山,我可以幫你對付張京,對付王名,你討厭誰,我都可以幫你出謀劃策,讓他死。但是,如果你還沒有做好重新愛我的準備,我們的距離,還是越遠越好。”

他說著,倒退著走到牆邊,轉身,人影就消失在顧南山的眼睛裏。

1934年5月11日:我對顧南山說狠話,其實心裏怕的不行。離開南京以後,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的方若雨了,但我必須把自己偽裝的和從前一樣。

我是個男人,不是個膽小鬼,無論麵對什麼人,都不能再退縮。

我回到宿舍,經過其他房間,有人和我打招呼,有人向我吹口哨,從前我都對這些人視而不見,今天卻回應了他們。因為這些人中有人是真心向我示好,比如那個托我寫家書的小軍人,有人卻仍舊鄙視我,也許都認為我這種人怎麼配和軍人住在一起,但我心裏知道,我配。

因為我的回應,人群中熱鬧了起來。

我卻不管他們,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的床鋪,我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我還在想,和我一起住的人是誰。

我走進去,關上門,看著顧家棠原來的床,他把自己的東西都收走了,也許是不再回來的意思。我看窗外,已經沒有夕陽了,從今天開始,我或許會養成一個看夕陽的習慣。

方若雨還是在司令部做文書的工作,顧南山既沒把他調到自己身邊也沒把他趕走。顧南山這次回來以後,發布了很多規定,他的規定也不是固定的,幾乎是一天變一次,方若雨每天都收到他的口述,然後寫一份規定貼在門口。

但是這些規定定的越來越苛刻,不滿的不會是方若雨,隻能是下麵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