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和隊長的目光對上,隊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酒。
劉豐立刻笑道,“這酒是隊長拿上來的,怎麼說也得陪我們喝幾杯啊,是吧?”
他給林曉陽使了個眼色,林曉陽馬上去捧了幾個杯子過來。
四個人圍坐在小桌子前,一人一個杯子,劉豐先給隊長倒了大半杯子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興衝衝地喝上了。方若雨冷哼一聲,林曉陽正想抓過酒瓶,給方若雨倒酒,又被劉豐攔住,“老子還沒喝完呢,滾一邊去!”
林曉陽還沒做反應,方若雨卻氣得不行,站起來罵了他兩句,聲音雖然不大,但恰好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你倒是敢自稱老子?”
在方若雨認識的人裏麵,唯一一個自稱老子的就是張京,但他有本錢,手下管著那麼多人,老子這兩個字是用來立威的。而劉豐這種人純粹是自恃傲物,太自信了,活的太張揚,隻盯準自己頭頂上的領導,拚命巴結,他連顧南山都不放在眼裏。
全隊的人除了隊長都被他壓的死死的,可他忘了,這支軍隊是顧南山親自組建的,他可以組出來,也可以毀掉它。
劉豐一下愣住了,方若雨繼續道,“你聲音挺大,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剛剛司令就站在樓下,你說的話,他說不定都聽到了。你私自揣摩他的想法,趕走軍隊那麼多人,就為了一瓶酒?這瓶酒是司令送給全軍隊的!不是給你一個人的!”
方若雨的聲音越來越大,後來就像是在吼,劉豐先是有點害怕,但他又仿佛想到什麼一樣理直氣壯道,“就算被聽到又怎麼樣!司令算個什麼東西!這裏是上海!王名才是管上海的人!我們隻聽王名的話,你知道吧,就這個司令部,還是王名賞給他的。他待在上海幹嘛?是不是南京撤了他的職他回不去啊哈哈哈哈哈……”
隊長聽得膽戰心驚忍不住一腳踹翻了劉豐,罵道:“蠢貨!”
真是笨的要死,這麼不要命的話也能說出來,顧南山要是狠起來連王名也比他差遠了,他把王名的侄女殺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若雨覺得可以了,最後說了一句:“王名的人說的話都差不多,不過,他都要死了,你還這麼擁護他。等他死了,顧司令會來好好處理你的。”
方若雨拉著林曉陽出了房間,留下錯愕的劉豐和扶額直歎的隊長,隊長也沒留多久,瞪了劉豐一眼也走了。
方若雨和林曉陽就在過道上,林曉陽想了很久還是輕聲問:“方先生,你剛剛說的王名要死了是真的嗎?”
方若雨微笑道,“假的。”
王名要死了當然是假的,但如果顧南山順利拿到貨物,王名離死也不遠了。一旦沒有貨物供應,底下的人就會不滿,不滿就容易產生騷動,到時候王名心急,想不出辦法,而這件事越鬧越大,估計會成為臨近幾座城市的笑柄。
他一個人獨占著一座城市,野心也夠大了,如果他當年安心做自己的五區司令,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不過,方若雨想,顧南山也拿不回本了,那些貨物一定被王名挪用了一點。
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在最開心的時候從高空摔倒地底,把腿摔斷,再也不能爬起來。
林曉陽的眼睛不自覺睜大,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又看著方若雨,“你是在騙劉豐?”
方若雨狡猾地眯了眯眼睛,“他說話這麼不客氣,當然要騙騙他,煞掉他的威風了。”
林曉陽低下頭,“方先生你真大膽,我可不敢騙他。”
方若雨了然地點頭,“看出來了,你們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