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地把昨天晚上說的話清清楚楚地複述了出來:“我說,司令算什麼東西,這、這裏是上海,王名才是管上海的人,我們隻聽王名的話,這、這個司令部,還是王名賞給他的。他待在上海幹什麼,是不是南京撤了他的職他回不去。”
雖然劉豐的話斷斷續續的,但顧南山還是被氣得差點站不住,至少在南京,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他,軍隊裏的人對他隻有恭敬,而他也從來沒有懲罰過劉豐什麼,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說司令的壞話。
顧南山也不是當年年少氣盛,氣過也就算了,但劉豐的懲罰,肯定不會少,他走出來俯視著劉豐,“既然你這麼喜歡王名,我就把你送到他那裏。”
又抬頭詢問方若雨,“你覺得他怎麼樣?”
方若雨這才意識到顧南山是想讓劉豐做拿貨物的那個人,他看了看劉豐,還是覺得不行,“他嘴巴快,說不定就把消息漏出去了。”
顧南山堅持:“但他膽子大。”
方若雨想了想,也確實,劉豐的膽子確實是非比尋常,而且這次的主要目的是拿回東西,隻要在司令部裏麵堵住他的嘴,看了整個軍隊,說過顧南山壞話的又大著膽子來承認的也隻有他了。
方若雨笑道,“既然你決定了,那就是他。希望他不會讓你後悔。”
顧南山也笑,“我從來不為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
而劉豐還被蒙在鼓裏,顧南山就讓他先回去,過幾天會告訴他他的懲罰是什麼,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跑了出去,他怕再不走,顧南山改變主意。
方若雨問,“為什麼不馬上告訴他?”
顧南山走到靠右邊牆的櫃子前,像在找東西,“過幾天王名不在司令部,方便拿回貨物。如果他在,就有點麻煩。劉豐不是一個能用的人,但事到如今,沒有其他人可以用。”
方若雨明白地點頭,顧南山已經從櫃子裏拿到想要的東西:“你昨天沒有喝到酒,我請你再喝一次。本來想帶你出去喝一杯,但最近恐怕沒有時間,就不帶你出去了。雖然是別人送過來的酒,但據說很好喝。”
方若雨開心地跑過來摸著酒瓶,“酒?”
顧南山也露出笑意,“對,酒。”
他很快移開了目光,不再看顧南山,而隊長剛剛揚起酒瓶,身後就有幾十雙虎狼般的眼睛圍過來,不約而同的是,它們都閃著興奮的光,包括小軍人林曉陽在內。
方若雨知道軍規有一條明令禁止軍人喝酒,顧南山也很少喝,所以他的這個懲罰也太不像懲罰了,他知道自己喜歡喝酒,軍人們也垂涎這東西,給了他們一個兩全的東西。因為給方若雨酒,他自己肯定不會拒絕,軍人們也巴不得有酒喝。
在這裏,毫不客氣的反而是劉豐,在知道方若雨和他同樣愛喝酒之後更是舉起了酒瓶,興衝衝地喊:“小兄弟,進去喝去!”
方若雨被擁著進了房間,原來劉豐和林曉陽是一個房間,他剛想說這麼一瓶酒夠不夠分,劉豐就大聲嗬走了跟著走進來的軍人們,“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和阿雨玩遊戲的是我,贏了的也是我,司令嘴上不說,肯定是懲罰我,要是你們都來喝,曲解了司令的意思,誰來負責?”
就這麼點時間,他已經把稱呼自動上升成阿雨。
方若雨看出來了,劉豐脾氣躁,是軍隊裏的霸王,嗓門又大,一嗓子吼出來對方都得退幾步。為了喝酒,他居然想出這麼一個理由,萬一顧南山還在樓下沒走,聽到了,何況這麼大的嗓門他想裝沒聽到都不行,方若雨暗暗地皺了皺眉。
一群人走了之後,房間裏還剩四個人:方若雨、林曉陽、劉豐和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