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劉豐死了,完成了任務他就死了。
但我不能這麼和林曉陽說,我對他搖頭,我說,我也不知道。
沒得到答案,他顯得很失落,但沒過多久,他就開始觀察我的房間,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顧家棠離開了,我也是一個人住。
他低頭想了一會,對我說,“方先生,我能和你一起住嗎?”
我說,隻要顧南山同意,我沒問題。
我知道他覺得一個人住一間房間太孤獨,太寂寞,我在剛來宿舍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直到顧家棠來了,雖然我怕他,但同時又覺得有一個舍友,真好。
1934年5月30日:顧南山讓我去他房間。
看到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林曉陽一定和他說過了。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很久,我則對他嘿嘿一笑,但也許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已經很久沒露出這種笑容了,從山路回來之後,我沉默的連自己都認不出了。
這種天真帶著小聰明的笑,他也是很久沒看到,所以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顧南山最後問我,“你想和別人一起住?”
哦,他沒有直接說林曉陽的名字,而是用了別人,我有點意外,但很快回答:“我之前不就和顧警官一起住了嗎?”
他搖搖頭,“那不一樣。”
我想了想,知道顧南山可能是認為顧家棠不是基佬,和我住一起,他很放心。但林曉陽,誰知道他是不是基佬。
我對他說,“不想我的房間裏有第二個人,你當然可以自己搬過來。”
我以為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但他沉默不語,最終批準了林曉陽想要換宿舍的意願。
這天晚上,林曉陽很開心,他把東西搬過來,大聲地和我聊天,但我很傷心,所以沒有理他。
1934年5月31日:我和林曉陽一起起床,早上起來,我的精神明顯比昨晚好了很多,也有精力和他聊天了。我們一直聊到走出宿舍樓,他要去集合,我回文書房間。
我去顧南山的房間找過一次,他不在,問看門的劉大爺,說可能要傍晚才回來,我就回房間了,白天,依然是沒什麼事做。我就把架子上的書拿出來,抄書,抄的累了,就歇一歇,再抄,到晚上,也才抄了十張紙。
阿五來找我,我本以為他是來找顧南山,但劉大爺的電話是直接打到我的房間,他愉快地說,來找我喝酒。
方若雨讓劉大爺幫他留個門,劉大爺笑著說,“反正司令也要晚回來,說不定你們會在路上遇到。”
方若雨笑一笑,就和阿五走了。他很久沒見過阿五,上次在老飯店,也沒正麵說到話,兩個人在路上吵鬧了一陣,就來到了以前常來的酒攤子。阿五神秘道,“我讓老板給我私藏了一瓶好酒,你一定喜歡,我進去給你拿。”
他點點頭,因為有酒,所以心情特別好。方若雨在原地站了一會,動動腳,轉個身,張京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張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容漸漸變得可怕。
顧南山走出金店,抬頭,天空已經布滿夕陽,他想起最喜歡看夕陽的是顧家棠,並且因為他離開時的一句話,方若雨最近也開始看夕陽。他本來想直接回司令部,但突然想到方若雨,以及上次他在顧家棠耳邊說的話,雖然他當時和他們保持距離,沒有聽清楚方若雨到底說的是什麼,但不需要親自問方若雨,顧家棠也會告訴他。
顧南山去了上海市警局,見顧家棠,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