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鳳沒有來喝湯,而是招呼了兩個客棧裏的夥計,將田歸農和範幫主的屍體弄出去埋了。
胡一刀也隻喝了一碗湯,便起身出去,來到了客棧外孤獨而立的苗人鳳身旁:“苗兄,有件事,兄弟我之前騙了你。我沒見過你父親,是假的。其實,我見過令尊,也見過田歸農的父親。隻不過,當我見到他們時,二人都已死了。”
“什麼?”本來神色孤寂落寞的苗人鳳,聽得胡一刀這話,不禁臉色一變的轉頭看向他:“胡兄,可否得明白一些?你如何認得家父?又是在哪裏見到他老人家的屍身?我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胡兄可知道?”
微微點頭的胡一刀,略微猶豫才道:“令尊的死因,我大概猜到了一些,隻是不便當麵述。不過我可以帶苗兄去迎回令尊的屍身。到時,令尊如何死法,苗兄一看便知道了。”
“好,我隨你去走一趟,”苗人鳳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其父和田歸農的父親一起失蹤十多年了,苗人鳳和田歸農查探多年,依舊是沒有一點兒端倪。此番從胡一刀口中得到了消息,苗人鳳什麼也是要親自去一趟的。
客棧內,足足喝了三碗湯的何歡,才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而後注意到那癩頭平阿四抱著幹柴要往廚房去,不由抬手招呼道:“平阿四,來,過來下。”
“何大爺!”放下幹柴的少年平阿四忙跑過來,對何歡陪笑喊道。
這子也是窮苦出身,他爹三年前欠了此地趙財主五兩銀子,利上加利,一年翻一番,三年後已是四十兩。平阿四他爹還不上,被逼立下文書,要將他娘賣給趙財主做老婆。
他爹自然不肯,可四十兩銀子再過一年就變成了八十兩,這筆債一輩子也還不起了。平阿四的爹媽想要一死了之,卻又舍不得他。平阿四白在客棧燒火,晚上回家守著爹媽,心中擔驚受怕,生怕他們尋了短見。惦記著此事的平阿四,不心打爛了幾隻碗,被店主打了幾巴掌,一個人在灶台邊一邊燒火一邊偷偷的哭。
正好胡一刀和夫人來住店,看到他在那哭,胡一刀和和氣氣的詢問了緣由。知道平阿四家的事後,胡一刀很生氣,本要去一刀殺了那趙財主,但有著和苗人鳳比武之約,於是就給了平阿四一百兩銀子,讓他拿回家去還債,剩下的錢好好過日子。
平阿四一家對胡一刀感激不已,將其當成了再生父母般。知道何歡和胡一刀是好兄弟的平阿四,自然也對其很是恭敬。
“嗬嗬,這一聲何大爺,我聽著實在是別扭,”搖頭一笑的何歡連道:“子,不如以後就叫我師父吧!”
師父?平阿四聞言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坐在對麵抱著胡斐的胡夫人已是忍不住笑道:“傻子,何兄弟是要收你為徒呢!還不快拜師!”
“是”這才反應過來的平阿四,不禁又驚又喜的連對何歡跪下磕頭道:“弟子平阿四給師父磕頭了。”
“行了,行了,磕三個就夠了,”見平阿四著一個個響頭‘咚咚咚’的磕了起來,何歡有些無奈的抬手連道。這子,也太實在了,真不知道腦子到底怎麼樣,有沒有那個學武的賦?
若非何歡知道雪山飛狐故事的發展,知道這平阿四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而且他想盤下這家客棧,也的確需要有個給他坐鎮看店之人,還真不會隨便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