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她心中如何不滿,她都要給齊舒玄留下端莊賢惠的印象。再者這是她與齊舒玄的新婚之夜,她並不想將自己由女孩即將蛻變成女人的夜晚搞砸。

“你們都下去吧。”男子的聲音亦如印象中冷冰冰,這卻沒有澆熄李靈兒怦然跳動的心髒。

指尖,細膩的仿佛女子的指尖似隨意撩開她頭上蓋著的大紅蓋頭。含羞帶怯的眸子抬起,仰望著眼前即將成為她天空的男人,那雙令她隻看一眼便沉溺其中的眸子平淡的不帶一絲漣漪。心,有些冷意,隨即的她的臉燒得火紅如霞。

“時辰不早了,我們安歇吧。”因為這句話,李靈兒匆匆垂下眸子,也就沒有看到齊舒玄眸中閃過的冰冷寒光。

“嗯。”輕輕應了聲,下一秒她便被齊舒玄抱入懷中,可以清晰嗅到屬於男子的獨特氣息。夾雜著微微藥香的氣味讓她一陣頭暈目眩。下頜被手指捏住,李靈兒順從的抬眸,映入眼簾的是男子沁薄紅唇。心髒緊張的快要跳出胸膛,他,要吻她了嗎?

睫羽顫動,李靈兒羞怯的再次垂眸,她一直在等待齊舒玄的靠近,一直一直的等待著……

沁薄紅唇翹起,扶住李靈兒嬌小身體的手臂下移,指尖神不知鬼不覺的點在李靈兒的昏睡穴上,而後,齊舒玄鬆開雙臂,任憑她徑直倒向床榻。如果,如果今天沒有見到紅惜淚,如果沒有見到她,也許他會李靈兒成秦晉之好,畢竟齊國需要繼承人,他要繁衍出帶有自己血脈的子嗣。

可是現在他做不到了,他無法再去碰觸其他女人,因為他的眼裏,他的心裏隻剩下了紅惜淚的影子。她哭得是那麼的讓人心碎,好想親手將她破碎的心髒黏貼,好想,好想知道這被人稱為毒後的女人跟他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

“走吧。”站立車轅,黝黑的眸子如同墨染的蒼穹,唯一的光亮便是星光的閃爍。很顯然齊皇太後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當紅惜淚提出連夜回國的要求,她沒有阻攔,而是下了懿旨,允許紅惜淚出關。

“是。”進入車廂,全身的力氣一瞬間抽幹了,靜靜地躺在車內,眼角濡濕是她此行的齊國唯一的收獲。心心念念的愛人還活著,她的寶貝小靈兒還活著,隻是物是人非,她再也無法去追逐什麼愛情。隻要,隻要他們活著就好,她會遠離他們的,因為她是災禍的來源,遠離了她,他們就會幸福……

一夜的孤獨,隻為了黎明來臨的一瞬,他可以衝出去將所有事情問清楚。然而眼前空蕩蕩的一切讓齊舒玄驚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消失了?風一陣的來雨一陣的去,留下的隻有這個空蕩蕩毫無她氣息的房間?

“人呢?天瑞國皇後她們人在哪裏!”猩紅的眸子似嗜血的怪獸,一把抓過身邊小宮女,齊舒玄憤怒地恨不得將她撕碎。

“奴婢,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齊舒玄如此大發雷霆模樣,小宮女嚇得渾身顫唞,不敢言語。

“大清早的你不陪著皇後,跑這裏來耍什麼威風?”低聲冷哼,皇太後抬步走進。真的是孽緣,誰能想到天瑞國的皇後竟然會是那個女人。不過,她也是知趣,知道早早離去沒有留下繼續打亂齊舒玄的心神,否則這一次就算兩國交惡,她也要那女人有來無回!

“母後,我隻想知道天瑞國皇後去了哪裏?畢竟她是天瑞國前來祝賀的使臣,我還沒有~”

“我我我,我什麼我?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齊國的皇帝,是天子!你要自稱寡人!”一揮袖子,皇太後隻覺再次頭暈目眩。果然,那女人就是禍水,幸虧她的兒子始終無法記起過去的事,否則,將來會發生什麼,她簡直不可預料。

“是,寡人隻想知道她們去了哪裏?”緩緩攥起拳頭,齊舒玄低聲問道。

“回國了,天瑞國皇後突然接到急報,連夜回國了。”拂了拂衣襟,齊皇太後平靜說道:“皇兒,既然你已經忘記了過去,又何須苦苦糾纏。要知道,她的身份也是高高在上,她亦是皇後,是他國的國母,不管,不管你們之間究竟有過什麼。放手,你必須,也隻能放手!”

“放手?”咬緊牙關,齊舒玄重複這兩個字。明明是很輕的話語,明明他根本記不得前塵往事,為什麼,他卻無法做到?好像再看到她,好像,再一次的看到她……

心碎的旅程帶給紅惜淚的是無路的絕境,仿佛再也沒了追求。蒼白,爬上了她的臉頰,心魔難解,她的身體開始衰弱。額心豔麗的朱砂更加紅豔,隻因為她的臉色蒼白的似要看到血管裏血液的流動。

“娘娘,陛下要您回宮之後立馬前去禦書房覲見。”依舊是太監們尖細的嗓音,紅惜淚失魂的,一顆心早已停留在她與齊舒玄見麵的那一刻。

“好,本宮這就去。”紅惜淚拖動步伐緩緩移動,道路兩旁秋風吹拂,冷冽空氣中,蕩漾著邪惡殺氣的味道。

門豪團總門情情豪。精美的金釵在陽光下反耀著令人炫目的光華,鳳舞九天的鳳袍彰顯著她高貴無可比擬的身份。眼看紅惜淚的到來,緊閉的禦書房大門被人推開,一路恭敬,沒有人敢放肆抬頭仰望紅惜淚的美麗。

“你,來了。”皇甫靖瑞聽到腳步聲,並沒有抬頭,手中的畫筆再次落下,黑色墨跡跳動,再一次地描繪出屬於他心愛男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