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3)

她假笑應和著,知道顧遠達並沒有因為他兒子對她的好感,就全盤接納了她

準備好的背景,但他自大的以為沒人敢在老虎嘴裏拔牙。

她賭的,是顧遠達的自大。也許她現在的功力拚不過他,但若暗襲,成功率

便大大的提高。

她隻有一次機會,在拜堂時。

拜堂、成親……默兒眼一睹,本該想的是耶蒼白的未婚夫君,眼前卻浮現另

一個偉岸狂放的身影。

她和顧遠達賭,也在和自己賭,更是在和他賭。

賭的是命,賭的是她的愛情。

賭這一把,贏了,她會討回該討的,輸了,也不過一死而已。

花,落了一瓣,她看著它翻飛飄下,豔紅的花瓣沽上了泥。

看著泥地上的那一抹紅,默兒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是沾了泥,但是她——還不想死。

還有沒有機會呢?當她親手埋藏了一切,是不是還能夠回到他的身邊?

他會來嗎?他在乎嗎?會不會呢?

會?不會?

※※※

「天涼了。」

一襲披風罩上了身,她回首,看見顧逸一臉關心。

她轉身,他替她繫上衣繩,「我讓人煮了些甜粥,妳來吃些。」說完便牽起

她冰涼的小手,穿過庭院,回轉廳門。

默兒任他牽著,視線不由得移至和她交握的手。他的手很瘦、很白,白得能

看見其下青紫的血管。

他對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不知他若知道她是來殺他爹時,是否還會對她這般關照?

很難想像顧遠達那樣卑鄙無恥的禽獸,竟能生出像顧逸這樣良善的兒子。

默兒垂下眼臉,望著自己跟隨著他,在石板上交互前進的繡鞋。

莫名地,她停下腳步。

感覺到她的停止,顧逸也跟著停下。他回頭看她,眼神溫柔,低首輕問:「

怎麼了?」

默兒抓起他的手,在他手上寫字。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顧逸見了,一扯嘴角淡笑,「我也不知道。我一見妳就有種親切感,總覺得

我應該要照顧妳。」

應該?

她蛾眉輕蹙地凝望著他年輕蒼白的麵容,臉上不由浮現淡淡輕愁。

第一眼瞧見他時,她也覺得有些莫名親切熟悉。她恨他爹,卻無法恨他。

利用他的良善、欺騙他的情感,她心中不是沒有愧疚。即使他爹真的該死,

她依然對利用顧逸感到些許不安;但她絕不會因這點不安而放棄。

她不會奢望他能了解,也不會奢望他能原諒;因為在仇恨的煉獄中過了十四

年,她依然無法學會原諒,所以她不以為他能。

他們將會是敵人,在拜堂成親的那一晚……

【第四章】

海水的味道。

遠遠地,她便嗅聞到那熟悉的鹹味。她從緩步,到快走,直至小跑步起來,

穿過庭園,匆匆地推開了她在神劍山莊中暫住的閨房房門。

黑暗中,他坐在椅上,幾乎和暗影融成一體。

她閤上房門,靠在門上喘氣,雙眼在黑暗中直視著他。

來了,來了!他來了……

乍見思念的人,她是欣喜的,既欣喜且不信,不信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