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暈染了她白皙的鼻頭和雙頰﹐口鼻呼出灼燙的熱氣。
張鴻羽餵她吃了一顆退燒藥﹐拿出冰箱中的冰枕墊在她後腦。
他又弄了條冰毛巾覆在她額上﹐幫助她退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似乎舒服了
些。
看著她難受的麵容﹐他實在覺得心疼﹐疼惜她要受這些苦﹐更佩服她能堅強的
撐過這些年。
他坐在床邊﹐不由得撫著她依舊昏睡熱燙的臉﹐低聲說道﹕「別太逞強了。」
他一直想和她說這句話﹐但她若醒著﹐勢必又會勃然大怒和他爭辯幾句﹑要他別管
閒事。
他不是希望她一直這麼虛弱﹐隻是疼惜她一直強迫自己獨立堅強﹐不讓自己去
依賴別人。越來越希望她能信任他﹐偶爾能讓他幫她一些﹐而不是自己獨自承受﹐
甚至躲在被中偷哭。下午進來時見到她熟睡臉上的淚痕﹐讓他禁不住想幫她撐起一
片天﹐希望她不再承受那麼多的不安及害怕。
原本隻是有些喜歡她而已﹐但經過這些日子﹐那樣的感覺漸次加深﹐更加奠定
了他想守候她一生的念頭。所幸這些天她對他的態度已大有轉變﹐他相信他終能撥
開她心中層層的圍籬﹐讓她相信他是真的想拿一生當承諾﹐承諾互相守護﹐相互扶
持直到白首。
半小時後﹐她的熱度降了些﹐之後便沒再發燒了。他鬆了口氣﹐才專心處理公
事。
又過了不知多久﹐當劉少君緩緩轉醒時﹐所見到的就是他麵對電腦專注的側臉。
他怎麼……還沒走?現在……應該相當晚了﹐不是嗎?
電腦螢幕的光芒在他俊帥的臉上跳動﹐他一臉嚴肅﹐十分專心地注視著螢幕。
劉少君發現自己額上有著濕毛巾﹐一旁的桌上還放著藥包和一壺溫開水﹐她這
才隱約記起﹐整個晚上似乎是他一直在餵她吃藥。
他一直在這裏照顧她嗎?劉少君的心緊縮了一下﹐眼眶不由得又溼潤起來。
窗外星光點點﹐夏夜晚風吹得樹影搖晃﹐他在椅上打了個嗬欠﹑伸伸懶腰﹐然
後轉向她﹐劉少君見狀忙閤上雙眼。張鴻羽伸手拿起濕毛巾﹐再次探了探她的額頭
和臉頰﹐測知她體溫已經接近正常。
他把毛巾和冰枕拿去浴室和廚房收好﹐回來時無聲地望著她老半天﹐最後他又
忍不住俯身以自己的前額觸碰她的額頭﹐確定她沒再發燒。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他
以指腹輕撫著她的臉﹐禁不住低首輕碰了下她的雙唇﹐偷了一個吻才施施然起身﹐
重新專注地投入工作。
劉少君壓抑著快躍出喉頭的心臟﹐差點無法再裝睡下去。
他竟然吻她?!天啊!
五分鐘後﹐聽見了鍵盤的敲打聲﹐她才敢稍稍睜開雙眼﹐在小抬燈昏黃的光線
下偷偷地瞧著他。
她瞧著他的身影﹐想著他﹑想著自己﹐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最後思緒全混雜
在一起﹐不知何時﹐她漸漸地昏昏睡去……
* * *
晨光帶來了蟲鳴鳥叫﹐一隻麻雀飛到窗臺邊啄食掉落其上的不知名小樹果﹐跟
著啾啾叫了幾聲﹐又飛去別處。
劉少君未睜眼就聞到豆漿和燒餅油條的香味﹐一轉醒﹐便看到張鴻羽正端著早
餐到了床邊﹐臉上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醒了?我正要叫妳。」他將早餐先放到旁邊的桌上﹐在床邊坐下﹐幫助她坐
起來﹐伸手再探探她的額頭﹐「有好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