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休養,常福已經康複過來了。我馬上去開門,雖然還不肯定他就是我的爺爺,但我心裏對他已很是尊敬了。
“蝶舞小姐,拾來臨走時向我交待過,要是他3個月還沒有回來的話,就要你去我那兒躲起來,你快收拾點東西吧。”“常福,你說拾來這次會不會有危險啊?”我望著他空洞地問著。
“這個……拾來肯定沒有跟你說了。以前運金都是大概一百多人去,隻有三十個左右能活著回來。因為途中想搶金的人太多了,又凶猛。所以……所以……”
“所以很危險對吧。”我接上他說不出口的話。
“你別太擔心,拾來的刀法最好了,連龍頭都不是他的對手,能傷他的人沒有幾個,他一定能回來的。隻是可能路上有什麼事延誤了。他要你躲在我這兒也是以防萬一。”常福一個勁地安慰著我,不過從他的眼裏,我看出了“擔心”兩個字。從金沙江到總壇路途並不是很遠,3個月已是把受襲耽誤的時間也算上了。
我撫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為了他,就算東躲西藏,我也要活下去。我暗暗在心裏對自己發著誓。接著我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衣服,趁著大夥都忙著,沒有人注意之時,躲進了常福的小木屋裏。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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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的小木屋與柴房是相連的,平時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進去那兒。他就在那兒好不容易清出一張床位的地方,鋪上被褥,再用些木柴擋在前麵,出入柴房的人隻要不搬開那大堆柴,就不會發現我的存在。常福真的很細心。
“常福,你知道拾來要我躲起來的原因吧?”他點了點頭,“我想是防你被人欺負吧。放心,拾來與我有過命的交情,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
我當然相信他,沒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爺爺吧?
“過命的交情?”“嗯,記得我跟前任龍頭進來這兒那年在穀口遇上了偷襲,是剛好經過的拾來把我們救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常福很是激動,“隻不過,他要我與龍頭都別跟其他人提起。”
怪不得平時常福對拾來那麼尊敬,原來還有那麼一段往事。但為什麼拾來不讓他們提起呢?救了龍頭應是很大的一件功勞啊!我發現拾來做的事很多時候都讓人摸不著頭腦,像藏著什麼秘密。
“我懷上孩子了。”我平淡地說。此刻的我,既然選擇為了孩子堅強地活下去,就不能再脆弱了。“啊?”他顯然大吃一驚,“拾來他離開的時候知道嗎?”
“沒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邊搖著頭邊說。現在拾來不在我身邊,常福是我唯一可以倚靠的人了,這麼重要的事我也隻能找他商量。
“這孩子不能生下來——”他脫口而出,又突然改口,“不對,不對,拾來這次……他可能會回不……”他像個發現自己說錯話的孩子似的住了口,偷望我。
“拾來他這次可能……可能回不來了。”我的神情顯然比他想像中要沉著冷靜,於是他放膽說下去。“總要給他留點後。但絕不能讓人知道拾來還有後代的存在。”又是不能存在的孩子!上次拾來要我打掉孩子時我其實也不是太明白其中的原委,拾來隻是一個勁說他不想孩子生下來受苦。
“為什麼?”我是因為是金子來的戰利品,人人希望嚐嚐,看看有什麼“過人之處”才不能被人發現,難道金子來的孩子也讓人看不順眼,要除之而後快嗎?拾來的人緣有差到這樣的程度嗎?我在這兒這麼久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對他很尊敬啊。
“唉,拾來是十年,不,是百年才出現一個的好刀手啊!你想要是讓張堂主發現他的孩子會怎樣?一定會訓練小孩成為又一個張拾來!雖然我不是金子來,不能切身體會到他們的痛苦,不過記得拾來有天飲醉時說過,他來生寧願做個跛的,盲的,都不願再成為金子來。”他說到這兒時,眼眶也有點濕了,像是在回憶他與拾來對飲談心的快樂日子。“所以這孩子隻能偷偷生下來,絕不能讓人發現,看看以後有什麼辦法把你們一起送出去。我想要是拾來在的話,他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我這才明白當初拾來要迫我打掉孩子的苦心。他說過那二十幾年的生活,是每天想著明天怎樣活下去的生活。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稍缺乏點意誌的人,都會精神分裂或自殺!我不要我的孩子也過這種生活!換了我是他,我也會做同樣決定的!
隻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就如常福所說,拾來可能真的回不來了,總要給他留點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