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勾著他的脖子維持平衡,臉卻還是臭臭的,因為這姿勢讓她覺得自己更嬌小了。
冷如風裝作沒看到她那張臭臉,又間﹕「成親前,你為何要誤導我﹖」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我不想──」小樓心直口快的說出實話,到了後頭才發現不對,趕緊停了口,然後傻笑的想打混過去。
「不想怎樣﹖」他微笑,眼底卻無笑意。
「喂,你道樣笑起來像隻狐狸一樣,皮笑肉不笑的,很醜耶﹗」
有那麼瞬間,他竟下意識的想收起笑容,但終究還是沒有。那笑容便僵在臉上了﹔他隻得硬撐著道﹕「別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你不想怎樣﹖」
「你……」小樓見打混無效,乾脆將事情攤開來講,「反正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想你也早知道了,成親前我便說過了。沒錯,我是不想嫁你。因為不想嫁你,所以才故意變本加厲。」
「嫁給我不好嗎﹖」長安城裡想嫁他的姑娘也不少,怎她就特別不一樣,他親自送上門她還不要?
「當然不好﹗」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他皺眉,心中隱隱感到不悅。想想這女人千方百計的搗蛋,隻為不讓他娶她,這下他怎麼高興得起來﹖知道她不想嫁是一回事,知道地想盡辦法逃避這門親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問你,哪一名姑娘在知道自己將來的夫婿非但風流花心又小人,還有一海票私生子後,會興高采烈、快快樂樂的嫁過來﹖何況一進門便要幫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娃娃把屎把尿,相公搞不好還一天到晚窩在外頭的溫柔鄉裡,自己隻能窩在這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癡癡的等著相公偶爾的臨幸,大半的青春便葬送在這深宅大院之中……這種生活能稱得上好嗎﹖」她振振有詞的評論道﹕「簡直就是恐怖﹗」
冷如風再度啞口無言,停了半晌才找到話說﹕「我沒有一海票的私生子。」
「你確定﹖」她很懷疑。
這次他倒是很篤定,「沒有。」他從不玩良家婦女,而花街女子從不會讓客人的種留下的。
「那冷知靜從哪冒出來的﹖」她對他的篤定嗤之以鼻。
「那小子不是我的。我當時人在宮裡,宮中的女人是碰不得的。」他可不想惹來殺頭之禍。
「是嗎﹖」見他毫無不安的神色,小樓其實有一點點相信了。
「你不信﹖」他心中有一丁點的挫敗。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聽她說相信,想要她信任他。
「好吧,我信你。」她直視他看起來突然變誠實的雙眼,如果這樣的眼睛會騙人,那她也認了。何況嫁都嫁了,她還能改變什麼﹖隻能信他了。再說,他也沒必要騙她,不是嗎?
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而他,卻是相公看娘子,越看越歡喜。
自從和她將一些事情攤開來說明白後,他是越來越愛和她在一起了﹔他發現她對一些事有很奇怪的見解,和她說話聊天很有趣。
像是一般文人總是極為推崇三國時代的諸葛先生,她卻對其行為不怎麼贊成。
「那家夥早期還滿聰明的,晚年卻太過愚忠。阿鬥本就不是當王者的料,他明知道還硬要勉強輔佐,是逞一時之快。如果他真是為國為民,便當在看出阿鬥的資質不行時,明白告訴劉備,另立明君,也省得之後他鞠躬盡痺,人家也不感謝他,使得戰事又拖了幾年,勞民傷財的,最終還是落得亡國的下場,隻換來他個人顯赫的忠義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