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3)

,轉而盯著小樓,然後狀似無意的問此刻正坐在一旁的李大娘,「桂香呀,你可知咱們這次要出門多久﹖」

「預定是三個月才回來。」李大娘會意的回答,還配合的道﹕「二爺吩咐,要老夫人好好玩,別擔心他。」

「是呀,當然不用擔心,反正如風會有‘人』照顧著。」冷氏刻意加重語氣,那風華不減的麵容卻一副太平無事的模樣。

小樓聽了心頭一緊,再也強笑不出來。

他當然會有人照顧,而且鐵定是「女人」!

她低首咬唇,胸口好悶,悶得她淚都快滴下來了。不知為何,她覺得好委屈、好委屈,從小到大都沒這麼委屈過。都是他……突然間,車門簾被人掀起,天光透進,小樓趕緊將頭壓得更低。

「娘,你一路小心。」冷如風和娘親說話,雙眼卻直盯著一旁低垂著小臉的小樓。

「我不小心成嗎﹖」她諷道﹕「就算路上被人打財劫貨,你人離得大老遠的,我和你這不肖子求救有用嗎﹖哼﹗」

這兒子真是沒用,光會盯著媳婦瞧,也不會安慰人家幾句。才成親兩個月就要一別幾個月,這不是和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一樣無濟於事嗎?

再瞧瞧媳婦的肚皮,看那樣子也不像有了﹔她抱孫的願望看來又要往後延了,真是的。

聽了老娘的話,冷如風隻能苦笑,卻見小樓交握在膝頭的手背上有著水滴。

那是什麼?

他才在懷疑,又一滴水珠滴落。他心神一震,怎樣也沒想到她竟會哭了。

擱在車門上的手差點伸過去,他握緊拳忍住了﹗當另一滴淚水滴落,他受不了的放下門簾,瞪著那厚重的門簾,她垂首的身影依然清晰的印在眼前。

天,他不知道她的淚水竟能如此嚴重的乾擾他的決定。

怕馬車再不走他就會將她強行抱下來安慰,冷如風忙麵無表情的呼喝車夫起程。

三輛馬車漸行漸遠,他轉身進屋,直至回到書房,都還無法開心頭那股束縛。

她為何哭了﹖真是如此不願南下嗎﹖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懂她究竟為了什麼不想離開長安。

是不是……他不應該和她冷戰﹖如果他能好言相勸,弄懂她的心結,再從中開解,這樣是不是會好點﹖不管怎樣,她都比他小了十多歲,他實在不該和她鬥氣的。

瞪著桌上滿滿該處理的文案,他壓根提不起勁來,滿腦子想的,就是她安靜低首坐在馬車內的委屈身影。

「該死的﹗」冷如風低聲喃喃咒罵。他不能再想她了﹗現在重要的是將所有該做的事做好,等所有事情完結了,他有的是時間來和她溝通。

婦道人家就是愛哭,掉幾滴淚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是這樣想,但他心底深處還是緊緊揪著,催促著他快點將事情辦好,早早南下和她團聚。

小廝進門將桌前的燈座點上火,補足了寒冬白晝不怎麼明亮的天光。案上文字更加清晰,冷如風振筆疾書,開始寫下欲隱退江南的奏折。

行行復行行,小樓一行人到了洛陽,眾人便在河堤旁的客棧打尖,準備明日一早改走水路,坐船從運河南下至江南,再由長江轉往洞庭。

寒冬夜,難得有一輪明月。

小樓坐在二樓窗台邊,思緒飄渺地望著寒夜中的洛陽城。

如此安靜的月夜,使她能清楚聽見流水泛泛的聲音。河上人家點上盞盞漁火,那些昏黃的燈光看似溫暖,卻又不時晃動,隨著波流搖蕩,看起來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