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她隻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而已。
冷如風被她嚇出一身冷汗,剛才一時間竟慌了手腳,還想帶她去找大夫,好半天才想起自己也懂得些醫術,這才努力冷靜下來,忙抱她上雲樓,翻找師弟宋青雲留下的藥罐子。
一陣混亂後,他將她抱上床,喂她喝了些凝神養氣的藥,跟著便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彎彎月兒爬上樓台。
他疲累的垂首坐在床前,思緒亂成一團。他知道他該送她回藍家酒坊才對,他要是還有點理智的話就不該再見她了,他根本不該讓她看到的……可是一想到她那不肯輕言放棄的個性,他實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別丟下我。
他想著她昏過去前那孤單害怕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他無法再次將她送回藍家酒坊,無法將她再次丟下。
小樓醒過來時,就見他沮喪的垂著頭,一臉悲容,像隻鬥敗的公雞。
她伸手觸碰他戴著麵具的左臉,冷如風嚇了一跳,倏地抬首,見她已醒過來,他便要往後退開。
「不要……」她發出微弱的語音求他。
他僵住,卻沒再往後避開她的手。
小樓輕撫著他臉上冰涼的麵具,然後慢慢開口道﹕「我兒時曾和爹爹上過戰場,我看過許多恐怖的傷,我不會怕的。讓我看你,好嗎﹖」
「你不會想看的。」他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僵硬的說。
「你不是我,你怎知道﹖」她悲慘的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好些年了﹖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打從十三歲遇見你開始,我就無法自拔了。」
她說她……愛他﹖冷如風整個人一震,不相信的看著小樓。
小樓勉強坐起身來,繼續說﹕「我們是夫妻,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難道你要一輩子戴著麵具嗎﹖」
「我們沒有一輩子。」他下顎繃緊,黑撞中閃著痛苦。
「誰說的﹖你不試,怎麼知道﹖如果我要長相很帥的丈夫,今天我嫁的就是宋青雲,而不是你了,你原本也沒他帥啊。」她開玩笑的勸說。
這是什麼話﹖冷如風聽了有些愕然,忍不住不滿的道﹕「師弟已經娶了。」
「我知道,我隻是告訴你,你原本就不是最帥的。男人又不靠長相吃飯,臉上受點傷,破了相又怎樣﹖」
小樓深吸口氣,伸手欲摘下他的麵具,卻被他抓住手製止。她不勉強,隻柔聲道﹕「無論你被傷得有多重,我都還是你的妻子呀。我不會因為你變醜了點就離開你,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愛你了,你知道嗎﹖」
他不語,抓著她的手卻不再用力,小樓便試著再次伸手摘下他的麵具。
他卻突然又將她的小手抓住,「你不要後悔。」
「不會。」她堅定的回答。
他從她眼中看見決心,才鬆了手。
摘下他麵具的那一滿M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她仍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一瞬無法呼吸,隻能定定的盯著他那道恐怖的疤,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見到她的反應,狠狠地想將臉轉開,惡聲惡氣的道﹕「我警告過你了﹗」
一聲啜泣從她喉頭傳出,冷如風無法忍受的想跳起來離開她,卻在下一瞬發現她整個人往前傾,一隻小手攬上了他的頸項,另一隻手則摸上了他臉上的傷疤。
「是不是很痛﹖一定很痛,對不對﹖」她輕輕觸碰傷疤的小手顫唞著,似乎是怕他會痛,她臉上的表情也非害怕,而是心疼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