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吐出了那兩個字。
不是一
一時間,有些耳鳴,她微弱的聲音,如雷響,轟進腦海。
「你說什麼?」拉蘇額冒青筋,用力抓緊了她的頭發,讓她整個頭都仰起,僨怒再問︰「再說一次?」她痛得喊出聲來,淚流滿麵,卻仍顫聲堅持著。
「不是他……不是……你再間一百遍也一樣……我不是他的奴隸……不是他營裡的人……我不認識他……」她被拉開了,被得不到想要答案的拉蘇抓著去撞旁邊那結實的桌案。
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可以聽見她驚恐的喘熄。
她死定了。
他知道,她也曉得。
她不想死,她很害怕,他能看見,看見她的恐懼與害怕,卻也能看見她的勇敢與堅強。她沒有奢望他救她,她伸手抽出藏在胸口的匕首,在被抓甩到桌案前時奮力轉身,攻擊了那個抓著她頭發的拉蘇。
不曾想到這拖進營賬來時,已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奴隸身上竟藏著武器,拉蘇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完全閃過,臉上瞬間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這一刀讓拉蘇咆哮出聲,抽出腰間大刀朝她砍去。
她拿著那短小的匕首,試圖架擋,但每個人都知道,她擋不住的,兩人的力量和兵器都相差的太過懸殊,她會被一刀劈砍開來,死在當場。
幫她太蠢、太,隻會讓兩人都被擊斃在這。要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事,要想救她是不可能的事。隻要還有腦袋的人,就該知道繼續保持安靜,繼續跪在原地。他不是蒙古人,但他很會打仗,那是他唯一擅長的事,軍隊裡每個人都知道他有多擅長戰爭這件事,而且他夠聽話。
他是阿朗騰,是野獸,但他是被他們養大的野獸,他已經被馴養。
隻要他讓事情發生,讓事倩過去,別的部族的將軍會趕來保他,他們樂意看到這趾高氣昂的拉蘇受挫,甚至樂意接收他這名猛將,然後他就能回去繼續當他的百夫長,過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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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遲早會死,是人都會死——
她死定了——
繡夜知道,她不曉得的是,自己為何要為他說謊。
她恨那個男人,但她也不想讓他因她而死。
那可惡的前鋒將軍被她劃傷了臉,雖然因此鬆開了她的發,卻也抽出了他的刀,銀光一閃,大刀當頭而來,她舉起匕首架擋。
刀刃相交,她雖然握緊了匕首,卻仍因氣力不敵而敗退,幾乎在瞬間她手中的刀刃就滑了開來,大刀銀刃削去她額邊一綹黑發,擦過她的耳朵,砍向她的肩頭一她會死在這裡,她知道。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大掌從後而來,握住了她抓握著匕首的手,幫助她將那把大刀在轉瞬間推了回去,旋即往旁推送了半圈,雙刃因為快速而大力的摩攃出刺眼的火花,她甚至能聞到和在鍛造金屬時相同的火氣味。
幾乎在同時,碩大的拳頭從另一側竄出,狠狠揍了眼前那王八蛋一拳,她能聽見拳頭敲打頭骨的聲音,看見那傢夥的眼珠子暴凸了一下,幾乎要被揍出眼眶。
那殘忍的將軍並未因此退縮,反而大吼著反轉刀柄,又朝她腰間砍來。
身後的男人緊緊抓著她的手,旋轉手腕,反手再次架擋,旋轉,又一次把大刀轉了開,然後同時抬腳擋住對方朝她掃來的一腿。
跟著,在她還來不及眨眼的時候,他不知怎地將兩根手指戳進那傢夥的左眼,挖出了那傢夥的眼珠,那圓滾滾的眼珠騰空飛過她眼前,讓她差點吐了出來,他卻趁那人慘叫時,奪去了那將軍手上的大刀將其橫架在他脖子上,並從她身後到了那將軍的身後,挾持了他,冷聲大喝。
「通通不許動!誰敢動,我就宰了拉蘇!」
所有的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她看見圓帳裡所有士兵都拔出了刀,但沒有人來得及上前。他這一喊,更是讓帳裡的所有人瞬間僵住。
這個變化,太過突然。
沒人想過他會叛,沒人想到他竟然在如此不利的狀況下,還敢動手。
他不該動,不能動,但他動了。
他的手指還插在將軍那血淋淋的眼眶中,鮮紅的血,從那傢夥血紅的眼眶裡汩汩流了出來。她能看見那將軍的眼珠子,帶著血絲躺在雪白的地毯上。
「阿朗騰,你好大的膽!你瘋了」
將軍憤怒的痛罵還沒罵完,他用力一勾在他眼眶裡的兩根手指,立時讓他痛得改口悶哼。
他沒理會那傢夥,隻看著她,張嘴道。
「過來。」
她死白著臉,沒有多想,跛著腳走到他身側,舉著那把匕首,戒備的看著其他人。
帳裡的衛士,個個臉色蒼白,門外的守衛也持刀沖了進來,見狀當場眼。
他環顧那些士兵,用最冷酷的聲音宣告。
「既然在這營裡,想必你們都知道,拉蘇是大汗的小舅子,他要是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下去。聽好了,我要從這裡出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