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2)

曾經有兩次她遠遠看見一頂圓帳,座落在山穀草原裡,一旁有著大批的羊群在吃草。

兩次他都避開那些牧民,遠遠的繞了過去。

她羨慕的看著那些羊群和那冒著炊煙的圓帳,但不說要靠近。

他帶著她繼續穿越山脈,挑著艱險的山路走,以擺脫可能的追蹤者,她一直很安靜,不曾叫過苦,每天還趁著尚有天光時,幫他檢查傷口換藥,以至於他沒有意識到她的情況並不好,直到這天清晨,他幾乎叫不醒她,見她臉泛紅熱,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發了高燒。

該死,這女人在過去這些天,一直強撐著!

他沒有察覺,是因為他的體溫也很高,但這不是理由,他比她強壯許多,應該要注意到她不舒服,應該要給她多一點休息時間。

他對自己的疏忽感到惱怒,隻能盡快將她帶上了馬。

繡夜在昏沉中,感覺到他抱著她上了馬,她清楚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在這之前,她還以為他會因為身上的傷而撐不住騎馬的顛簸,沒想到竟是她先倒群山很美,也很危險,她兩天前就開始喘不過氣來,她盡力撐著,可在經過這些日子的折騰之後,她的體力已經到了盡頭。

當他叫喚她時,她很想爬起來,卻連眼楮都睜不太開。她其實不是很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隻記得他喂著她喝水,記得黑馬載著兩人往山下走。

「不可以別下山別回去」

當她發現他在下山,意識雖然模糊,卻依然忍不住揪抓著他的衣,虛弱的靠在他肩頭上說。

「沒事的,你放心,我沒走回頭路。」:-):-)

「我不想……不想……再當奴隸了……我寧願……死在山裡……」「你不會死的。」他拿披風圍著她,將她緊擁。「越過這座山脈,山下有座廢城,那裡有商旅聚集,定也有大夫。

隻要到了那裡,一切都會好轉的。」他的話,讓心抽緊,人口聚集的地方,也表示容易被人發現,她想抗議,但他伸手覆著她的臉。

「別擔心,沒事的,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萬分沙啞,她懷疑他知道他要求她做什麼。

相信我一

他說,她好他有多久沒這樣和人要求。

熱淚,莫名濕了眼眶,她閉上眼,虛弱的靠在這個男人身上。

她知道,在內心深處,早在他為了她傷了拉蘇,叛逃軍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信了他,她清楚他並沒有那麼糟,和他相比,製造武器的她,手上染的血並沒有少到哪裡去。

「對不起……我很抱歉……」

這句悄然的囈語,讓他心頭發慌,不敢相信她竟然在道歉,再顧不得掩藏行跡,他挑了一條最快最方便的路途直奔山中隘口,星夜兼程的越過那最後一座山巒後便直接下山。

他花了兩天一夜才下了山。

山下比山上溫暖許多,但懷中的女人時冷時熱,還不時顫唞,即便他喂她吃了他所知道的退燒草藥,也沒有好轉。

那座廢棄的古城不是他記得的樣子,但那裡有人,非但有人,人還很多。

大街上人來人往,聚集著不同的民族與人種,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以披風緊緊包裹著她與自己,不讓人因他身上的戰袍多看兩眼。

進城後,他抱著她下馬,找了個賣優酪乳和大餅的攤商詢問。

「這兒哪裡有大夫?」

「大夫?之前是有個大夫,但上個月他就過世啦。」他心頭一沉,隻能先找個地方住下,正當他轉身要走,那攤商的老婆看著他抱在懷裡的人臉色萬分蒼白,不禁叫住了他。

「大爺,這兒現在雖然沒大夫,不過城東烏鴉巷那兒住著一位巫女,雖然她脾氣不太好,但我之前得了風寒,給那巫女看兩天就好了,要不你去那兒試試。」

巫女多是懂點醫術的,況且現在他也沒得選,懷裡的女人一直在發抖,情況越來越糟,他開口間。

「城東哪裡?」

「屋頂上停了_誰烏鴉的那戶就是,很好認的。放心,那些烏鴉不擾人的,隻是看著挺嚇人就是。」他謝了那位大娘,抱著她重新上馬,策馬騎了過去。

那巫女住的地方真的很好認,不像城裡其他地方都顯熱鬧,那整條街到處空蕩蕩的,就街尾那戶大院的屋瓦上停了好幾隻烏鴉。

寒風呼呼吹過屋前隻剩空枝的幾株大樹,將幾戶沒有人住的敞開房門吹得吱呀作響。那些直叮著人看的烏鴉在屋簷上動也不動的,隻讓這兒看起來更加蒼涼可憐。

他策馬來到門前,抱著她下馬敲了敲門。

沒人應門,隻有一隻烏鴉振翅對他張嘴叫了兩下,那烏鴉一叫,其他烏鴉也跟著拍打翅膀叫了起來,一時間嘎聲四響,幾根黑羽隨著落了下來。

換作旁人,大概早就嚇得轉身逃跑,但他看也沒看它們一眼,隻是抬手用力再槌了幾下大門。

那厚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