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又安靜了,秦珩、幸福,梁微、良知這四個詞組反複交錯在心底。一個是青春年少時代就情根深種的男孩,一個是陪伴她走過青蔥歲月的‘朋友’。她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也因如此把兩個都深深傷害了。而就目前的狀態,她應該盡早抽身遠離是非似乎是最好的辦法,在梁微沒做出驚人的舉動前,她畢竟沒有把愛情當作活著的全部。可是,一想起要離開,再也看不到他,再也不能呼吸同一天空的空氣,煩惱不減反增,反而心又千回百轉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人生最大的煩惱,往往就來源於必須麵對的選擇,有選擇永遠比沒選擇更令人痛苦。如果眼前是一條康莊大道,如果眼前隻有一條路可走,沒有麵臨猶豫彷徨的選擇,每個人都會認命的一條直線走到底,是喜是憂是苦是樂都毫無怨言。但如果眼前這條路布滿荊棘,鋪滿傷害,灑滿淚水,不管路盡頭等待自己的是不是幸福,都會讓人躊躇猶豫為難煎熬……該怎麼選?該如何擇?是進是退?他們這一條路將如何走下去將來才不會後悔。又抑或,不走這條路將來是否後悔?餘靜頭疼在加劇,心中的網又密又結實。
這關乎幾個人的幸福選擇,餘靜彷徨又彷徨,舍不得丟不開放不下。她知道在這一刻自私占據了所有理智,什麼狗屁友情,什麼矜持理智,在麵臨選擇時棄之不顧會不會好過一點?
這兩個人,注定要辜負一個,要如何選擇,海闊天空才不殘留一點錯,回頭看怕懦弱往前走怕墜落,她很迷茫。
在無從繼續想下去時她選擇看無聊的片子,她倦怠地蜷縮在軟沙發裏。電視調成了靜音模式,隻見屏幕在上演一幕女主女佩撕扯的橋段。這片子很久前已經看過了,當時梁微說:“如果我是女二,注定是炮灰的命運,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最好讓那對狗男女一輩子活在痛苦內疚的陰影裏走不出來。”
那時候梁微還沒和秦珩結婚,卻是一錘定音。
片子無聲播放,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仿佛敲門的主人身後有數千追兵。餘靜愣怔,半晌後才慢吞吞去開門。秦珩臉上寫滿了急切擔憂,像他這麼冷清的人,能夠觸動他們的情緒太過罕見了。也許是外麵下著雨,他的頭發濕了,狼狽反而令這男人光芒萬丈,他目光深沉繾綣,直直地看著她。
他一腳把門踢上,不管不顧地抱緊她。那麼用力,仿佛是為了表達歉意。餘靜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怕有的話一旦說出來更是覆水難收,可是他們還能走多遠?一條有盡頭抑或布滿傷害的路途,如果最後他們走到了一起,還能有幸福可言嗎。
躲在他懷裏,理智告訴餘靜不要再猶豫不要再遲疑,不要待前塵往事終成空時才追悔莫及。
“秦珩你能不能別離婚。”她猶豫再三,還是說出口。
“別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辦不到。”
餘靜知道多說無益,秦珩下決定的事情誰也無力更改。他的堅持,她不是不動容,這種無力自拔的沉淪就如含笑飲鴆酒,痛並快樂著。餘靜帶著一種做夢般語氣:“我們不要在犯錯了,她是無辜的,你不要傷害她。”
“無辜?”秦珩自持冷靜的人語音竟也微微顫唞,似是傷了五髒六腑,“難道我不無辜?被你們所謂的姐妹聯手欺騙,餘靜,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
“我隻知道你和她……整出了人命。”心急自亂陣腳,慌亂中口不折言。
秦珩深吸氣壓下那些不適,有點咬牙切齒:“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還有孩子不是我的,信不信由你。”
如五雷轟頂,餘靜怔住了。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靜靜,我們別再虛耗時光了好不好?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是人我也會累。你一定要逼得我無路可退你才甘心麼。”強勢的秦珩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在她耳邊耳語呢喃。
在這一瞬,她的自持她極力偽裝的平靜全部擅自離崗,一顆心如殘風落葉無政府狀態無亂搖擺。這樣強烈失控的心跳,這樣的痛徹心扉,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她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她自認為處事不驚,凡事都能夠把握,即便是內心洶湧澎湃,還能鎮定自若。可她錯了,在失去他那一刻,就如走到了路的盡頭,她自認為自己沒有愛情大過於天的天真癡想,可必定是高估了自己,更是低估了他的影響力。
但這樣的癡纏,冷清的人綿長的歎息,餘靜不覺就紅了眼圈。忽然想起他昨夜還說在S市,或許是秦誠告知了他,他撇下工作匆忙趕來。
可不管是怎樣的深情,到底是孽緣。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邊的工作談妥了麼。”
他捧起她的臉,撫上她臉上的傷痕,心底盡是心痛,“還疼麼。”
餘靜搖頭。他凝視她,認真專注,仿佛是永生。然後低下頭,纏綿的氣息灑在她臉上,溫潤的唇在她傷口處輕柔地吻過,似是療傷萬般愛憐。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目光鎖住她,心底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無法控製的迅速蔓延。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幾乎是出於本能。餘靜隻感覺時空交錯,頓然醒悟時已然兩人雙雙滾落床間,在她要出聲製止時,他就堵住她的唇。他狠狠地咬著她的唇,仿佛是要把她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