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2)

誠,好像兩人先前的恩怨不複存在。

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若是以餘靜以前的性格,應該感恩戴德。可她清楚,兩人在此時此景坐在這裏麵和心不和地聊天,絕非皆大歡喜。就如她回來,也絕非偶然。

“那還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一份功勞,你說我能夠回去的幾率又有多少?”餘靜皮笑肉不笑。

“靜靜,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想為什麼非要是你?可是你還有別的選擇嗎。沒有人逼著你,你心甘情願擔負了,你覺得還能回得去嗎。我也想不到你竟為了保全秦家,去做這場交易,並非得不償失不是?”

餘靜攥著杯,手指泛白,臉色閃過濃濃的陰鬱。

“你優柔寡斷多年,我真不敢想你為了保全,犧牲到這種程度。你不敢帶著他同全世界作對,所以我們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梁微譏諷。

“梁微,那我祝你如常所願好不好?”餘靜也不屑,不予於她苟同,眉梢已見陰鬱之色。

梁微輕輕一笑,低附在她的左耳,輕輕劃過的柔軟嗓音,像琴弦傾瀉命運的旋律,帶著快意和戲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懷孕了,他父親姓秦。”

餘靜腦子轟一聲巨響,臉色煞白,瞳孔猛烈收縮。不信質疑瞅著梁微,她深信,秦珩就算找別人也不會要她,她自是不信的。

“知道你不信,可是別忘了酒是色媒婆,沒有辦不到隻有想不到。”

“你一個勝利者,還有什麼好炫耀的。”餘靜淡淡地啜飲了一口,心神已經平靜了許多。

“你錯了,我記得你說過,再次交手我們都不必心慈手軟。隻是,如果時間重來,我們兌換相遇的時間,你說他愛你的幾率又有多少?餘靜,我沒有輸給你,隻是晚了一點,但我不怕,我有的是時間,我耗得起,哪怕是賠上一生。”

“我承認我輸了,梁微你一個勝利的人,姿態就不能大方一點?我愛我的,他過他的,可你還能阻止我這點愛好不成?在我心裏,哪怕十年二十年,又或五十年後白發蒼蒼,他依然住在我那座銅雀樓裏。”

梁微瞬間煞白了臉。

“你賠上你的一生那是你的選擇,難道你還能扼殺我這點愛好?梁微,我也時常想,若是我們身份兌換我又如何,可我實在是難以想象。”餘靜卻笑了,淡淡地暈至發鬢。

“餘靜,你還是太愛演戲,如果你不故作姿態,也許你們現在已經雙宿雙飛了,豈容得下我?”

餘靜看著她,眉眼有些倦意,淡道:“所以呢,你想今天約我不就是想告訴我,你懷孕了嗎。很可惜,這對我來說已經算不上新聞。”

當天,她對江一帆說:“我想起和Q大蘇教授有約,先回,B市見。”

然後坐上火車狼狽地逃離了C市。

手機在掌心有了溫度,車外陽光溫暖。梁微的話在腦中盤旋,而她的世界卻一片空白,像是扭曲了空間時間。因為時光不能逆轉,她也不能再次選擇。

多可笑,每一次想要靠近一點,阻隔就多一重。

也許時光隻是一層紙,它被雨滴浸濕模糊了字跡,揉爛了心底的防線,在你放鬆疏於防備時,一擊將你擊碎。

她想,算了,然後記憶渙散,終於失去了意識。

回到B市,她病了很久,其實隻是一個小感冒,在這樣的深秋,卻忽而就那樣愈發不可擋,結果丟卻了生氣。

溫爺爺請來他戰友的醫生兒子來為她診斷,最終給了八個字:思慮過重,積鬱成疾。

輾轉幾日不見好轉,就連對她不冷不熱的溫爸爸妻待她也是盡了力,卻愈發嚴重來。

她很疲憊,不停地咳嗽。看著一家子上下為了她忙碌,也是歉意的,笑著說:“又不是什麼大病,養些日自會好起來。”

溫母看了她好久,終是心軟,捂著她的手,“你這執拗的性子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哎,你這孩子有什麼心結說出來,興許阿姨能幫你也說不定。”

“能有什麼心結,阿姨多慮了。”她一說話就咳不停。

“回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你爺爺的脾氣……”她沒有說下去,眉眼濃濃的憂鬱之色並無作假。

她不說話,睡意正濃,很想好好睡一覺。而在睡意徹底席蓋思維前,她在想,溫母應該恨她才對啊,沒道理對她噓寒問暖啊。

溫母眼神不忍,斟酌不黑暗的詞句:“你也別怪你爺爺,秦老二終究不是良人啊。你是溫家的血肉,你爺爺做這些也隻是為了你們好。”

她絮絮叨叨,睡意再次襲來,她沉沉睡著。

再次醒來,江一帆枕著軟沙發好像是睡著了。她咳了幾聲,江一帆立即醒來,看她這樣生氣又好笑,也隻是無奈,把手機遞給她,低頭,光影絞纏。

“既然想他就給他電話。”

餘靜緩緩閉眼,“算了。”

如果不能在一起,還不如算了吧……

江一帆擰眉,冷清地看著她:“哪怕我給你一次離開的機會,也算了?”

“不然怎樣。”餘靜乏力,這已經不是一句離開就可以解決問題,她也自問,為什麼就不能愛?為什麼不敢愛?梁微說得很對,她不能帶著他跟全世界作對。可天知道,她多痛恨自己姓溫,如果沒有這一層原因,那麼陰暗的奪權奪利的爭鬥,她又能參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