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爸點頭,心疼地看著她。
“為什麼?他們不是戰友嗎。”餘靜難以接受,爾又自嘲:“你們想我回來,其實沒必要費盡心思,認祖歸宗又有何難。可你們為了讓我回來,然後把我當垃圾一樣丟給了江家,不惜傷害我身邊的人,不惜把主意動到我養父母頭上,為什麼?爺爺要報答江家有很多方式,偏偏他選了我,把我賣給江家。為什麼?”
“你爺爺很愛你奶奶,江家曾救過你奶奶的性命。”
餘靜冷笑:“那如何?在我成長的歲月裏,你們給過我什麼,你們有什麼資格來阻撓我的後半生?”
忽而,她似是明白了。溫爸沉默,良久了,依舊難以啟齒,終於是說了。餘靜失笑,對著溫爸說:“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有必要這麼合著外人來算計我嗎。不就是因為溫家和江家千絲萬縷,你們需要一個穩固持久的關係嗎。有必要把秦家也算計進來?我按著你們的計劃一步步走,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你們是不是在想,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傻不懂變通?是,我傻,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往裏跳。可是,你們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歉疚?遺願是假,是你們覺得江家更適合吧。然後合著算計了我二十年的梁小姐,現在的秦太太一拍即合。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什麼為了家,什麼秦家和溫家勢不兩立,這些不都是事在人為嗎,你們有必要時時窺視他們?權勢真的就那麼重要麼?對,我留著溫家的血,理應要為溫家輝煌騰達出力,可是,為什麼要是我?為什麼我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天理不容了?”
“靜靜,爸很抱歉。”¤思¤兔¤在¤線¤閱¤讀¤
“對不起,讓我靜一靜。”
餘靜把自己關在屋裏,如果不是舒青青一語點破。舒青青說你不過是溫家拉攏江家的一顆棋子,你以為江一帆是真心想娶你,他不過是礙於長輩麵子,礙於你死去的奶奶麵子待你這麼好。她也自問,江一帆對她或許是真心,可撇開兩家盟友的關係,一開始他注意自己又有幾分?
回到房間兜轉,把衣服往行李箱塞,拉著箱子往外走,被守在門外的溫爸拉住,溫母搶過她行李箱,哭腔道:“靜靜,阿姨求你了好嗎,你爸好不容盼到你回來,你這一走,這家可就散了。”
餘靜冷笑:“散?你們高高在上呼風喚雨能散嗎。我走不走,對你們有什麼損失,反正我和江家的婚約在身,你們怕什麼。”
“阿姨求你了好嗎,你爺爺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等過了這陣子,你爺爺想通了明白了,阿姨親自去江家說清楚。”
“不勞煩你們,你們要報恩是你們的事,你們想聯婚和我有幾分關係?對不起我沒有那麼高尚偉大,所以你們別再給我扣高帽子了。我也求阿姨你了,讓我走,你們想怎麼折騰就怎樣折騰,哪怕是把秦家折騰倒下去,我也不問半分這樣成了嗎。”
“靜靜,先睡覺,什麼事明天在說行不?你要怨要恨,爸無話可說。”
餘靜看了眼溫爸,溫母看她態度軟了,乘勝追擊:“你也得為你養父母想一想。”
提到養父母,餘靜無話可說。怕欠下的恩情這輩子是還不清了,她怨恨地轉身上樓。溫母看有戲,提著箱子亦步亦趨。
“阿姨你先去睡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把自己扔進床裏,“放心,今晚不走。”
一早,她起來吃了早點,江一帆也過來了,說要帶她去看一個慈善拍賣。餘靜溫和地笑了下,答應了。她需要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然後和江一帆去了拍賣現在。回來已是下午,溫爺爺也已回來。
餘靜覺得自己心氣已夠平和,決定和溫爺爺來一次長談。溫爺爺也有妥協,就是把掌握秦家的東西給了她一些,唯一的條件是她要遵守奶奶遺願。這是籌碼,她清楚,隻要自己違背,秦家會因她而遭殃。餘靜笑,對著溫爺爺說:“真沒想到,我竟然成了掌握別人命運的救命稻草,真的得感謝你們賜予我的姓氏。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問我要什麼,有沒有問我要不要嫁給江一帆。為什麼想要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對於我就這麼難。爺爺你知道嗎,我沒有一刻不恨自己姓溫。”
“這是你的命,溫家的人才有的命。”
“那你把我的姓收回去好不好?我這輩子都不需要這姓氏。”
溫爺爺憐憫地看著她,眼神有嘲諷:“你以為如果你不姓溫,你覺得秦家待你又有幾分真心?傻丫頭。”
餘靜冷笑,她寧願默默無聲,也不願背負所謂的溫姓人的債務。
隔天溫爺爺和江家在一起聚會,當然她除外。餘靜心知他們談什麼,無非是盡快把婚事給辦了,以免節外生枝。
在他們還沒回家時,餘靜簡單地收拾東西,乘著沒人注意提著行李‘離家出走’。
六十五、相忘於江湖
十月半,距餘靜離去已經有六個月,秦珩和梁薇達成協議。梁微成了下堂妻,灰溜溜離開C市。
離開當日,她發了一封簡易郵件:
秦珩,展信安。
至我們結婚已過了兩個年頭,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