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殺死萬古流,隻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萬古流說自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然而她又何其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要她殺人她會毫不猶豫!
憑什麼上天要殺了她的孩子,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全是胡扯,不管是誰都不能殺死她的孩子!
“你在這裏啊。”
聽見萬古流的聲音,輕魂緊握著手中的平安鎖,然後打開了平安鎖倒出了藥丸。
“輕魂,我會輕一點的,你最好不要掙紮。”
聽見萬古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輕魂露出了一抹冷笑,把藥丸含在雙♪唇之間,不染半點唾沫,她轉過身去撲入了萬古流的懷裏,抬起頭來就送出了一吻。
萬古流一時之間並沒有防備,再者美女投懷送抱更是男人們求之不得的事情,隻是美女如花,越是美麗越是帶刺。
那顆小巧的藥丸入口即溶,萬古流推開輕魂的時候已經壓製不出七孔流血,他並不生氣,他隻是苦笑:“藥是楚陽給你的吧?你知道他為何如此精通醫術嗎?那是因為他得道成仙以前可沒有少被人折磨,他是血腥之物,以屍體為食的禽獸,所以大家都欺負他。為了讓自己活下來,他不得不學醫。隻可惜就算是他研製的毒藥也殺不死我……”
輕魂抿著唇不說話,那毒藥是她最後的武器了,然而這沒有殺死萬古流的話,那麼死的人就是她!
第二百四十一章:天譴(下)
不知道為何,耳邊仿佛一直會響著一首曲子,那樣的曲子悠然,卻讓她聽得聲淚俱下。
在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之上,船體搖搖,緩緩靠岸,搖船的老人搖動著手中的鈴鐺,然而岸的那一邊也有人搖鈴相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鈴兒輕輕歎,聲聲入斷腸。
眼淚流了下來的時候,輕魂還沒有來得及抬袖去拭,卻看見岸上搖鈴的人走了過來,朝她伸出了手。
那也是一個老人,然而他的手也幹枯入枯枝,在輕魂把自己的手交出的時候,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這個動作她已經做過很多次,仿佛這條船她也乘過很多次,甚至麵前的老人她也看見過很多次了……
“姑娘,你還是快點上你過來吧,要不船過了這裏就要入弱水中下遊了,入了中下遊要過岸就得走奈何橋了,奈何橋上的看橋孟婆可沒有老夫那麼好說話。”岸上的老人笑著,扶過了輕魂。
看著剛才自己乘坐的小船漸漸遠去,輕魂依然隻是在流淚,她怎麼也要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淚,然而身旁的老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哭吧,哭吧,弱水的水都是有情人的眼淚。”
情?
輕魂抬起頭來看著麵前和河水,這要多少人的眼淚才可以有這樣的長河,隻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可是那樣的悲傷徹骨而來。
“花開花落花滿天,情來情去情隨緣。燕去燕歸燕不散,潮起潮落潮不眠。夜深明月夢嬋娟,千金難留是紅顏。慣看花謝花又開,卻怕緣起緣又滅……”
遙遙的彼岸傳來了女人悲泣般的歌聲,然而輕魂的腦海裏明明是一片空白,卻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曲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使得她更壓製不住淚水。
突然,歌聲沒有了,突然而來的鼓聲打破了輕魂的悲傷,她猛然的抬頭,卻不知哪裏傳來這樣的鼓聲,一聲比一聲有力,仿佛在敲擊她的心房一般。
一旁的老人突然說話:“未亡魂,生死門,一敲敲罷回三魂。家中人,枕邊郎,二鼓擂響魄回身。九火焚,護陰魂,三鼓過後回前塵。”
突然一陣豔紅色的火焰把輕魂緊緊包圍著,伴隨著鼓聲她竟然漸漸在火焰之中消失,隻是到了最後嬌豔上淚痕未幹。
“姑娘啊,你的命比南姿好,你每一輩子都有人來接,然而她隻能站在彼岸生生世世的哭唱。”
老人的聲音剛落,鼓聲也聽,然而那悲戚的女聲繼續唱著:“近鄉人遠情荒,誰記掌中溫涼。滿目橘綠橙黃,誰踏花拾錦芳。點燃一道夜光,點染一抹幽香,點數盡過往,點數盡情殤。是一杯一放曠,執酒勸落斜陽,是一劍一疏狂,秉燭望老夜長。點燃月紅水幹,點破風煙眺望。錦屏人看這韶光,隔花人比天涯遠,君說春歸時見,卻總是隔年……”
總是隔年……
那麼一瞬間輕魂似乎看到了很多很多零星的片段。
她看見楚陽對她說,來年初暖花開之日,他就會來迎娶她。
她看見楚陽彎弓取箭問她為何要騙他,然後利箭穿身,她腹中的孩子魂飛魄散。
她看見蔓華出現在她的麵前,告訴她,他,是唯一可以把她救出苦難的人,所以,他請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