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在這種時候,若你認為我的心是比豆腐還軟,那你就錯了。”他是容易心軟,所以他總是很容易的就惹了一身的麻煩。但再怎樣,陸小鳳總是個講義氣的人,不會做任何對他朋友產生不好影響的事情。

木槿看向遠處的天邊,天邊已露曙光。她轉身,走進萬梅山莊。

“木槿,你去哪兒啊?”

木槿頭也沒回地說道:“我去書閣。”

這天,木槿到萬梅山莊之後破天荒地沒有去看西門吹雪練劍。

天將明,但尚未大亮,萬梅山莊本就靜,此時更顯寂靜。木槿打開書閣的窗戶,靜靜地看著晨色。偶有山風吹過,散落的幾根發絲拂起又落下。良久,她忽然轉身,移到書桌前,鋪開紙墨。

片刻之後,她將毫筆擱下。轉身看向窗外,笑道:“西門吹雪,你來啦。”

但周圍安靜,沒有任何聲息,那個一襲白衣的人也沒有出現。

木槿微笑著,靜靜等著。

隻見西門吹雪背著他的烏鞘長劍,從書閣門口走進來。“木槿?”聲音平靜。

木槿抬眸看向他,露出一個笑容,“嗯。”

西門吹雪問:“難道你竟能聽得出我的腳步聲?”西門吹雪對自己的輕功和劍法,都同樣自負。而他的輕功也實在值得他自負。

木槿笑道:“我師父說,當今天下,最多隻有四五個人,行動時能完全不發出任何聲音,西門吹雪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她自然是聽不出他的腳步聲。

西門吹雪看向她:“但是你卻知道我來了。”

木槿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西門吹雪是個有潔癖的人,有他在的地方,空氣中總是縈繞著一種草木清香,那是一種冷冽的清香。從木槿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這種氣息就已經烙在了她的心裏。或許,這種冷冽的清香,她終身都不會忘卻。

“你要看書嗎?”木槿問。在西門吹雪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劍。但那並不意味著他的生命除了劍就沒有旁的東西,西門吹雪精通醫理,書閣也有著為數不少的醫書,而萬梅山莊更有著自己的藥庫。否則,木槿又怎會想到與萬梅山莊合作開藥房。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

“那我可會擾了你?”木槿側頭,露出一個柔媚的笑容。

“不會。”西門吹雪淡聲說道。

木槿笑了笑,將書桌上的紙拿了起來,因為墨跡未幹,所以並未折疊。西門吹雪看過去,黑瞳不由得微縮。

“這個是我寫的藥方,叫沉醉。”木槿一雙細長的水眸看向他,說道。

西門吹雪走至她身旁,看著她拿在手中的藥方。西門吹雪絕對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用陸小鳳的話說,除了劍,他從未見到西門吹雪對什麼事情表現出多大的興趣。即便是西門吹雪精通醫理,想來也是他平日不出萬梅山莊,練劍之餘看多了醫術自然也就學會了,畢竟,西門吹雪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木槿想,陸小鳳有時候總會忽略一些事情,如果說西門吹雪隻在意他的劍,那麼萬梅山莊如何有那麼多的產業,而陸小鳳又怎會成為西門吹雪的朋友?譬如說,他覺得西門吹雪既然精通醫理,那麼想必也是有興趣的,不過再有興趣,也比不過他對劍的興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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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西門吹雪微微側頭,漆黑的雙眸鎖定在木槿柔美的容顏上。西門吹雪忽然想起陸小鳳曾跟他說過,木槿除了手中生金的本領外,還喜歡擺弄一些花花草草。手中生金的本領是學的,但種花種草的本領卻像是天生就會似的。但是通常木槿的花花草草沒有人敢隨便亂動,因為誰也不知道動了之後自個兒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