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睜著半惺忪的眼往前看去。她看到了風將門扉吹得嘎嘎作響。
下意識的,她走下床去關門,而當門「砰」的一聲合上時,她混沌的神智卻突然讓關門聲給震醒了。
她倏然回身,雙眼搜尋著床板。
空蕩蕩的床上沒有了海棠的身影!
海棠她到哪裏去了?
秦可卿很直接地想一定是衛文闊,因為海棠臨睡前,還不停地同自己說:「鎖上了門,軟禁了我,那麼我就不會跑出去見他了。」
傻海棠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軟禁了自己,卻關不住她那想見衛文闊的心,現在海棠隻怕是在衛文闊府裏了吧?
秦可卿因放心不下,於是披了件篷子,便跟了出去。
???當管家領著海棠進門,衛文闊整個人是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怎麼也料不到海棠就這樣赤著足,穿著單薄的衣衫便出門!
「海棠。」他輕聲喚她。
她的目光空洞,定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模樣像是還未清醒。
衛文闊將她拉到椅子上坐,又拿了件袍子給她披上,而自己坐在她正前方,他捧起她的臉,喚道:「海棠……」
駱海棠眼眨了一下,又不語。
見她這個模樣,衛文闊的心不由自主地揪著。
疼?
他以為在聶四貞走後,他的心已化為銅鐵,永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痛」。可為什麼今日見到海棠這副失魂模樣,他的心卻在叫疼?
「海棠!」他輕輕地又喚她,希望她能給他一點回應。
然而,海棠的目光卻依舊空洞,整個人像未醒來,不能回答他任何的問題,反倒是他身後傳來了聲響。
「你不用這麼費盡心力叫她,她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因為,她的人仍舊在睡夢中,還沒清醒。」
他猛然回首,隻見秦可卿站在他身後,眼裏、嘴角有著對他的憤怒與鄙夷。她是氣他既是招惹了她,卻又招惹海棠;氣他負了她,又負了海棠。
她走近他,站定在他麵前。「你可知道我這一路跟蹤海棠下來,我發現了什麼?你可知道在海棠的一天生活裏,你衛文闊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她忍不住質問他。「你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良知?為什麼你可以傷了我們一個又一個?」為什麼他從來就不懂得珍惜她們對他的心意?
她生氣的模樣,與其說是為海棠來討個公道,還不如說是為她付出的真心要回一個合理的答案。
衛文闊不喜歡她盛氣逼人的模樣,他的眉蹙攏高起。
秦可卿大吼:「別皺眉頭,因為該覺得煩、該覺得不悅的人不是你,是海棠!她的理智、她的冷靜明明告訴她不可以再來找你,不可以再與你有所牽扯,所以她鎖上了門,鎖上了窗,將自己關在一間小房間裏。她整天不言不語,整天努力地將你排擠在心門之外,她費盡心力地想遺忘你,可是她的心卻背棄了她;它趁她在睡夢中,帶著她的身體來找你,見你一麵。見一個姑娘家這麼疑心待你,你得不得意?」她揚高眉。「我問你呀!在得知海棠這麼傻後,你是不是很得意?」她咄咄逼人地欺近他,其實她心裏真正想問的是:在他得知那麼多的姑娘相繼為他淪陷了情感時,他是不是覺得她們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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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文闊推開了她漸漸欺近的身子,不耐地起身。「你覺得我該為她的疑傻負責?」
他的問話轟白了秦可卿的臉。她實在難以相信她愛的他竟能用這麼冷酷無情的嗓音撇清責任!
「那麼你說,誰才該為海棠的疑傻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