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他,就像他傷她那樣,想將所有的痛楚不給他。
秦可卿倏然轉身,瞥見了桌上的水果與刀子。她抽起刀子,直直地往衛文闊而來。
衛文闊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時,冷凝的空氣突然迸出一聲淒厲。
突然回神的駱海棠幾乎是下意識地用自個兒的身軀替衛文闊擋那一刀。秦可卿收手不及,那一刀便深深地刺進駱海棠的背。
血,快速地染紅了駱海棠的衣衫。
秦可卿傻眼了。她怎麼也料不到海棠竟然會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在他那麼傷害你之後,你還要這麼傻地替他想?」她抱著海棠倒下的身子,淒厲地問。
「第九章」
為什麼?為什麼在衛文闊那樣傷她之後,她仍不顧一切的隻想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駱海棠自從受傷以來,她便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後來她才明白,愛他已成為一種習慣、一種本能;她習慣性地愛他,所以在他遭遇危險時,她出於本能的想保護他。
她好傻的是不是?
「為什麼又哭了?」沈漠帶著線裝書進門來,頭一眼望見的就是駱海棠笑著流淚的模樣。
駱海棠尷尬地抹去淚水,搖搖頭說:「沒什麼,隻是想到了感傷的事,不自覺的就掉了淚。」她看他手裏捧著一堆書,於是將手舉高來。「那些書是要給我的吧?」
沈漠將書遞給了她,又定定地看著她。
駱海棠察覺他還有話要說,於是抬起了頭,等待他開口。
她的嫻靜、她的婉約在令他心動,沈漠真的不明白,像這樣的好姑娘,那個名喚衛文闊的男人怎麼忍心那樣傷害她?
「沈大哥。」她喚他。
他一笑,眸中納含了明顯而易懂的情感。可惜的是,駱海棠看不見,她眼裏、心裏隻有個衛文闊。
她傻呼呼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訴我?」
他想告訴她:他愛她,他可以不計較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不堪,而願意娶她,然而他卻因為明白了駱海棠對衛文闊的感情,而無法開口去增加她的心理負擔,最後,他還是隻能開口對她說:「秦可卿許了人家。」
駱海棠的心陡然一窒。
是文闊嗎?
她的目光一黯,有了感傷。在那一瞬間,沈漠明白了駱海棠的疑惑。
「不是衛文闊。」他急急地向她澄清,不願意在她的傷痕上又添些痛。「聽說是秦可卿小時侯就訂下的婚約。本來秦家的人以為秦可卿會反對的,沒想到她卻出乎意料地同意了,而且成婚事宜還相當倉促,因為秦可卿決定了這月十五出嫁。這整件婚事真教人猜不透秦可卿的想法。」
「我懂,」海棠懂得可卿在想什麼。「可卿比我來得勇敢、果斷,所以她在得知衛文闊如此傷她之後,她決定應允了家裏為她所安排的一切,封掉了自己所有的退路,讓自己沒有再愛衛文闊的機會。」
「這樣好嗎?心裏明明還戀著人,可卻偏偏嫁給了另外一個自己不愛、不了解的人,這樣行嗎?」
「至少是個出路不是嗎?有了出路之後,至少還能博一博、賭一賭自己日後是幸還是不幸,但守著衛文闊隻有傷心的分兒了。」駱海棠驀然一笑,抬起頭告訴沈漠:「沈大哥,你知道嗎?其實我好羨慕可卿,羨慕她當她在愛時,她可以盡全力去追求她所想要的;但,當她無法再愛時,她又可以慧劍斬情絲,揮斷她所有的疑傻,全心全意再去追求另一個美好的明天。那樣敢愛敢恨的可卿,是我這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海棠。」沈漠突然執起駱海棠的手。「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身旁也個機會讓你去當敢愛敢恨的秦可卿,那你是否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