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的磕完頭,龍白月求了一簽,簽文複雜深奧,她不得其解。大殿門口有解簽的和尚,龍白月將簽遞了去,不料和尚竟開口:“施主解簽,請先布施一貫錢。”
“什麼?”龍白月呆住了,“以前不是都不要錢的?”
“上月寺院走水,現在需要重新擴建寺院廂房……”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那算了,我不解簽了。”龍白月轉身要走,卻被和尚攔住。
“施主,不解簽,也需布施功德錢,至少一吊。”和尚不依不撓,繼續敲詐。
惡!她今天真夠走黴運的,還是菩薩已經開始懲罰她,要她破財了?
就算搜遍龍白月全身上下,也湊不出一吊錢來。她最後隻肯掏出來一串錢,將那可憐巴巴的十個銅板遞到和尚手裏。和尚一看,立刻開始懶得搭理她:“請施主自己去一邊的功德簿填名,哦,對了,隻能用朱砂筆旁邊的墨筆。”
這勢利眼的死禿驢!龍白月忍不住在心裏大罵。她憤憤然的走到案邊,看見案上有兩本名簿,綢緞裱的杏黃名簿上,朱砂筆填的名字,蠅頭小楷工工整整,名下記錄著錢數,一貫十貫百貫的都有,各個逞強鬥富。反觀一邊,一本藍皮小本,薄薄的紙上,字跡魚龍混雜、墨跡橫飛,甚至印透了紙背,上麵三文五文的,寒磣死人了。大概就衝著這兩本名簿,也逼得人不得不多捐些錢吧。
“寫什麼寫嘛!”提筆發窘再三,龍白月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索性丟下筆。
這一丟不要緊,龍白月竟然將半禿的筆頭扔進了硯台,墨汁立刻四濺,向她的月白繭綢裙襲來。龍白月見狀,立刻尖叫著,要擋裙子,不料手一揮,又碰倒筆架,筆架砸翻筆筒,筆筒撞倒筆洗,圓溜溜的筆洗倒下來,咕咚咕咚的將一肚子墨水潑在龍白月裙子上。
龍白月痛苦的閉上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以躲避眾人的目光。
她強撐著麵無表情,卻不由自主的羞紅了臉,拖著濕答答的裙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時候有人來到了她的麵前。
“姑娘,看來碰到麻煩了啊。”
龍白月抬起頭,看見一個年輕清俊的後生,肩上搭著個包袱,風塵仆仆的臉,疲憊卻又神采飛揚。
“是啊,裙子髒成這樣了,怎麼見人呢?”現在是誰也幫不了她了,除非紫眠作法收了她裙子上的墨。
那年輕人竟然捏起她的裙角,將裙幅展開。如此唐突的舉動,饒是老辣如龍白月者,也不禁呆住。
“你做什麼?”她出手攔他。
“姑娘,別怕,我在想法子補救。”年輕人衝她笑著,眼神清澈的叫人安心。
補救?還有法子補救麼?
隻見那年輕人思索了半晌,放了包袱,拿起案上的墨筆和朱砂筆,沾了黑紅二色在龍白月的裙子上信手點畫。須臾,原本暈成團團的水印,變成黃昏浮動的煙霧;幾道猙獰的墨跡,竟被描繪成了一株虯枝斜出的老梅。在眾人的驚歎聲中,龍白月吃驚不已的展開自己嶄新的裙子,香煙繚繞的大殿裏,竟讓人隱隱覺得暗香浮動。
“哇,你……簡直是天才呀!”龍白月驚歎。
“這算什麼,”那年輕人笑嘻嘻的,竟提起包袱,又攜了她的手,拉她往殿外去,“你跟我來看。”
龍白月被陌生人牽著手,高興之餘,竟也不以為忤的跟著走。
他們來到了大報恩寺的圍牆下,年輕人指著圍牆:“你看,真正天才的在這裏呢!”
龍白月定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