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丫鬟直搖頭,這下好了,一下子弄了兩個酒鬼。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要有你的膽量的就好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說,人就是人,鬼就是鬼……那麼多的無奈,那麼多的……借口,不敢……偏偏還說自己迫不得已……懦弱……”顧燕離繼續在嘀咕。
“顧燕熙……你……你就對了嗎?”
聽到顧燕熙,落璃稍稍清醒了些,問,“你說什麼?”
“哎,你說什麼?”落璃伸手去推顧燕離,可他整個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就這麼點酒量,還學人泡酒。”落璃很是不屑,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我該回去了,你就睡這裏吧。”
那幾個丫鬟忙著服侍已經喝醉的顧燕離了,沒人注意到的落璃隻得搖搖晃晃的往回走。
“這裏……”她搖搖頭,“我明明記得隻有一條路的,怎麼就變成了三岔口呢?”她走幾步又退回來,“我靠,三岔口,以為演鬼片呢?”
一直站在他前方不遠的男人終於忍不住蹙起了優雅的眉。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大家來做運動,抖抖手啊,抖抖腳啊……”落璃一邊唱,一邊踢著腳,動作雖然不笨拙,可看起來還是很怪異。
那男人再也憋不住了,極輕的咳嗽起來。
“咦,你在這裏吹風幹什麼啊?”落璃差點一頭撞在了他身上。
“你怎麼到了這裏?”他溫和的問。
“回去啊。”落璃想了想,說。
“你回去的路在那裏。”他指著不遠的一條路說。
落璃不好意思的笑笑,“這裏又沒路標,我不知道啊。”
路標?
“哦,你是顧燕熙啊。”落璃自言自語。
顧燕熙挑眉,早聽說她顧燕離,顧燕離的叫的敞亮,沒想到叫誰都一樣,這麼想,心裏竟然有個小疙瘩就解開了。
“怎麼是顧燕熙?”她突然歪向一邊,顧燕熙連忙扶住她。
“顧燕熙就是漫畫裏的王子。”她臉上出現了溫柔的笑意,“我呢?”忽而又蹙眉,“我掉到了這個鬼地方,就是沒毛的雞。”
說著,她突然啐了幾口,“呸呸,幹嘛說自己的雞。”她抬頭,歪在顧燕熙懷裏,一本正經,“我以前做記者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雞了。竟然還有人說什麼嫖妓合法,我呸,對就對,錯就是錯,中間派,什麼無奈,什麼被逼,都是借口。還有,我跟你說,就像西遊記,最早的,西遊記拍出來的妖精是沒有人情的,他們就知道吃人,就是黑的,白骨精,老的西遊記裏她就知道吃人,就是壞的,新的吧說是不得已,她呢是值得同情的,到了後來很多東西都是黑白中間的灰色了……”
“你在說什麼啊?”顧燕熙有些苦笑不得。
不過這丫頭說,黑就黑,白就是白?難道她的眼裏真的就容不得沙子嗎?
“我在說,我虎落平原被犬欺。而顧燕熙是王子,我隻是什麼也沒有的小丫頭,就是沒有水晶鞋的灰姑娘。”
顧燕熙一愣,眼裏出現了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溫柔。
“好暖和,陽光的味道。”落璃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了顧燕熙,“真好,顧燕熙。”
真好?顧燕熙?
顧燕熙的神色驀然一冷?
她竟然說他說,他有什麼好的,他不過是一隻狼,而這隻羊羔不過是他拿來誘惑其他狼的食物,這樣的他,她竟然說他好。
他是個什麼東西,隻有自己最清楚。
正想叫人把她送回去,一低眸,卻看到落璃眸中遊離在最深處宛如落葉浮萍一般的彷徨和脆弱,他不禁歎了口氣,將她抱起送回去。
“我一定在做夢。”她彎起嘴角喃喃。
有溫柔的光包裹著她,她看著顧燕熙優美的輪轂,隻是希望這段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努力吸取著顧燕熙身上的味道,她淺淺的問,“顧燕熙,別動我太好,否則,我說我一定要得到你。我該怎麼辦?你會怎麼樣?”
顧燕熙陡然住腳。
難道他不是因為知道了這丫頭去和顧燕離拚酒不放心才過去的嗎?
隻是,他顧燕熙的命從來不是自己的,他有著自己的使命,而他更不是屬於任何人的。
想著,他又堅定的朝前走去。
等到落璃再次醒轉,已經到了第二日了,她揉著暈醉後的頭,不禁呻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