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丞扳過他的臉來,看著他道:“你做什麼這般怕我?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
阮因覺得他這話簡直有些可笑,忍不住便冷笑了出來,道:“我怕你?我不過覺得,被你這樣的人碰上一碰,都十分惡心而已。”其實他明知道此時他這般處境,唯有順服秦風丞方能少受些罪,但他出身尚算優渥,從前又是被人寵慣了的,頗有些倔強驕傲之氣,如今遭逢此奇恥大辱,便是想強忍下些氣,一時都是忍不下來的。
秦風丞直盯著他,他的眼睛漆黑如夜,卻似有狠厲寒光,看得阮因不由毛骨悚然起來。他突然露出微笑,道:“但你,卻早已裏裏外外都被我碰過了,而且今後也隻能被我碰了。”
阮因氣息一窒,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傷還未好,才暫且不碰你,但你不要以為我沒有其他的辦法,”秦風丞又笑道,“我讓你用手,或是用嘴,都是可以的。”
阮因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雙頰泛起緋紅,咬牙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若是換了從前,秦風丞聽到這話本該氣極,但此時一看到阮因麵色微紅,滿麵怒容,模樣竟有些可愛,不知怎麼心火便熄了,隻仍笑道:“我哪裏舍得。”然後將他摟得更緊了。
阮因無法掙脫,隻得由著他摟著,隻是心底實在既覺恥辱,又覺憤怒,隻恨不得立時殺了他才好。
然而秦風丞這日真的放過了他,隻摟了他一陣便離開了,走前還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下次再來看你。”然後快步離去了。
阮因用袖子抹了幾遍嘴唇,頹然靠回床架上。
秦風丞說下次再來,卻一連數日都未出現。阮因自然不希望他出現,每日睡前沒見著他,總覺似是鬆了口氣一般。如此過了這些時日,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阮因心道秦風丞對他不過隻是玩弄,幸許如今已是玩膩了,便把他忘了。他正巴不得如此,整日隻想著逃走之事,隻是他軟筋散之毒未解,連屋門都是難出,更別提走出無憂城了,何況玉音與其他幾名侍婢又每每守在院內或是房中,把他看得密不透風,根本寸步難行。
阮因隻覺如此活著委實了無生趣,幾次都生了輕生的念頭出來,然而終究心有不甘,又怕秦風丞當真去找阮家的麻煩,每回那念頭一起便立刻強行壓了下去。
這日飄起了大雪,紛紛揚揚,卻如江南三月的飛絮落花。阮因無事可做,隻望著窗外怔然出神,心下不禁一片悵惘。
玉音端了些點心進來,就見阮因仍是如此模樣,不由暗自喟歎一聲,道:“阮公子……”
“玉音,”阮因忽然轉過頭來,眼神卻是黯淡無光,“我想出去看看,就在院子裏。”
玉音道:“外麵正下著大雪,阮公子的身體又還未大好,最好暫且還是莫要出門,若再著涼,又病倒卻不好了。”
阮因被囚禁了這麼些日子,每每提到出去之事,哪怕是隻是院中都是不許的,早被磨得不剩多少脾氣了,隻低聲道:“我隻情願病死才好。”
“想都別想。”
門口忽的傳來一個聲音。
阮因一驚,抬眼一看,就見一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那裏,他著一身玄色錦袍,本生了一副極英俊的麵孔,卻偏帶了幾分陰戾邪氣,教人有些不敢逼視,不是秦風丞又是哪個?
秦風丞大步走來,將手一揮,示意玉音出去,玉音忙退走掩了房門。秦風丞直走到阮因床前,隻居高臨下看他,他此刻眼中蘊火,唇角微勾,更有幾分迫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