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沉默得貼心啊。
高瓊一咬牙，學著冒牌貨那樣，蹬蹬蹬往餐桌旁走，低頭要去親裴川的時候，裴川皺眉點了下手腕上的按鈕。
貝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高瓊跪在了地上。
她鮮活的表情變得茫然起來，語氣像是機械音一樣：“Saan有什麼吩咐？”
裴川平靜道：“去領罰。”
高瓊死板地應：“是。”她從地上站起來，走出了門外。
貝瑤沒看懂：“她在做什麼？”怎麼噗通一聲跪下，然後就去接受懲罰了？
於上弦見貝瑤是真沒有看懂，神情微妙地變了變。
如今這個世界，還有誰是不知道“往生”芯片的嗎？
裴川不想多：“今晚會降溫，你好好休息。”
他推著輪椅離開了。
貝瑤見裴川似乎不想提，她隻好轉頭問另一個旁觀者：“高瓊怎麼了？”
笑麵狐狸於上弦更假，他揣摩著裴川的心思，友好地道：“她白的工作沒做好，現在自己在請罪。”
貝瑤顯然不信。
於上弦：“Saan似乎很喜歡你。”他笑盈盈道，“他以前也這樣喜歡貝瑤姐。”
貝瑤對這個很感興趣，她問於上弦：“我……貝瑤以前對Saan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吧，有禮貌，很敬重。”於上弦砸了咂嘴，看了貝瑤一眼，“隻不過她和Saan住在一起一年，連手都沒拉過。話的內容是，裴先生，早上好，中午好，晚安。哦不對，還有一句：謝謝您，但是我不需要。”
貝瑤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因為沒有這段記憶，所以難以想象這樣的畫麵。
於上弦笑眯眯道：“很疏遠對吧？”
貝瑤點頭，莫名有些尷尬。
於上弦：“但是這些都不影響Saan愛她，愛了好多年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幫幫他？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目的，會在這裏待多久，讓他高興些總是好的。”
貝瑤：“謝謝你和高瓊對他這麼好。”
於上弦誇張道：“你哪裏看出我對他好了，上司嘛，為了一個前程，我也得多考慮些。”他的話總是虛虛實實，讓人難以捉摸。
然而有一點毋庸置疑，於上弦是個挺有野心的人，裴川不會強迫身邊的人植入往生，但是於上弦和高瓊都主動地要求植入芯片。這樣一來，十多年他們都是裴川最信任的人。
貝瑤想了想:“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的情況，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能為他做多少，能做些什麼。”
於上弦見她真願意去嚐試，他目光閃了閃，這可和冷淡的貝瑤姐不太一樣啊，他也想試探一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貝瑤，他瞎：“那不如先勸Saan把麵具摘了，貝瑤姐死的時候他就帶上這個麵具，再也沒有在人前摘下來，估計也是因為沉重的心情。能放下過往，才能活得輕鬆些。”
貝瑤沒話，半晌道：“我明白了。”
於上弦皮笑肉不笑。
半夜刮風的時候，貝瑤敲了敲裴川的門。沒一會兒門開了，裴川的衣服有些淩亂，顯然是重新匆忙穿好的。他問道：“怎麼了？”
“我能和你話嗎？”
“請進。”
貝瑤這段時間都一直把他當成心中的裴川，可是也是剛剛和於上弦談話才明白。Saan是她的裴川，卻又不太一樣，他經曆的東西太多太苦了，多少風霜雨雪，才能將他磨礪成如今寵辱不驚的模樣？
而且裴川對她尊重客氣，顯然也是沿用了對待以前貝瑤的相處方式。
貝瑤心中突然有些難安。
她在他麵前蹲下來，仰起臉看他：“你看看我，我是貝瑤，又不完全是你認識的那個貝瑤。”
她戳戳自己的臉頰，軟軟的臉頰上一戳一個可愛到不行的窩兒。
他當真看著她，半晌溫和道：“嗯，我知道。”
她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真是抱歉。我為我白的行為道歉，我好好反省過了，我太自私了。我不希望你喜歡高瓊，可是明明是我沒有弄清楚，這個世界的我按理已經不在了。不定什麼時候我就離開了，我都給不了你未來和承諾，就不應該阻止你喜歡任何人。也不該親你。”
他抿了抿唇角，溫和地道：“沒有關係。”
愧疚感快要把貝瑤淹沒了，對於他來，肯定老早就覺察出了自己的不同。以前的貝瑤不喜歡他，所以沒有給過他期待和希望，如今的自己喜歡裴川，可是因為Saan的溫和縱容，忘記了她給的一切會讓他今後更加難過。
她像是認錯誠懇的鵪鶉，腦袋耷拉著，沮喪愧疚極了。
裴川猶豫了一下，輕輕把手放上她的頭發。
姑娘發質軟軟的，她抬起頭，裴川才看見她大眼睛帶著淚：“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前不好，現在也不好。才讓你總是難過。你如果……真的喜歡高瓊，也。”她哽咽了一下，雖然難受到不行了，還是把話完，“也挺好的，她比我能幹多了。”
他低眸，指尖擦去她的淚水。
少女啊。
如果是年輕的自己，估計會氣得咬牙，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他的喜歡就那麼廉價嗎？
可是年紀稍長，也明白了她心中的剔透和難過。
他能做的，隻是包容著。
裴川：“不會有高瓊，隻有你。”年少時心中崩地裂的感情，從來不敢宣之於口，到了而今，竟然能平平靜靜傾吐出來。
隻有你，這輩子隻是你。
貝瑤睫毛上的淚珠顫了顫，心中震撼。
他語氣低低道：“我想知道，你那個世界，你喜歡我？”否則怎麼會……親臉頰都這樣自然？他知道，那種親昵並不是給自己的。
貝瑤點點頭。
裴川默了默，談不上嫉恨，隻是有些難言的羨慕罷了。他沒有被貝瑤喜歡過，一都沒有，沒有得到過的東西，自然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兒。
這幾的日子，簡直像是偷來的。
他如同以往一樣，溫聲道：“我明白了，回去睡覺吧。不要想太多。”
貝瑤想和他一聲晚安，莫名又想起了於上弦的話。他這輩子聽得最多的也許就是早上好，晚安。
了還不如不呢。
她走到門口，突然又回了個頭。
裴川抬眸。
姑娘飛快比了一個愛心：“給Saan的。”
他默了片刻，失笑。給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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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Hey!Saan（三）時間，4月14日,:0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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