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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高瓊眼神發直來了別莊,於上弦笑得矜貴又優雅：“早上好呀。”
高瓊咬牙,腿肚子都在抖：“我在不老林裏跪了一夜,你竟然沒給我求情？”
於上弦詫異道：“你竟然需要我給你求情的嗎？我以為你已經做好了過去跪個幾幾夜的打算,還怕打擾了你的雅興。”
高瓊臉黑得跟炭一樣。
於上弦笑吟吟的：“你這不沒事嘛，以後少作死就行。”
高瓊握拳：“你以為我會放棄Saan嗎,我不會的。那個妖女早晚要敗在老娘手上,既然是間諜，我就不信她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於上弦笑著點了點頭。
按理,貝瑤每年的忌日，Saan隻會在墳地的別莊待上三，畢竟外麵的世界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在島上多有不便。
他在這個島和出了這個島嶼的性格相比較,完全就是兩個人。出了島嶼，便喜怒無常又暴戾。雖然這樣講不厚道,但是每年貝瑤的忌日,高瓊都有種來島度假的鬆快感。
高瓊：“今是第四了,Saan會回去嗎？”
於上弦搖頭：“我哪裏知道，按照他年複一年的慣例，是會離開的。”
高瓊憂心忡忡，她這次都不敢強行立flag了,不確定地道：“他不會為了這個冒牌貨在島上久留吧？”停留久了,容易暴露行蹤,會帶來許多危險。
於上弦還沒開口,麵前的一扇門就被人推開了。
阿左推著裴川,輪椅上的Saan淡淡吩咐道：“準備離開。”
高瓊和於上弦對視一眼愣了愣，隨即高瓊舒了口氣，Saan打算離開這裏了。
裴川：“把易叫過來。”
沒一會兒，一個胖胖憨厚的男人就過來了，易原本是個貪汙受賄的官員，後來被植入了往生，來管理島。這人圓滑，做事非常討喜，因為往生的存在，又非常忠誠。易恭敬地道：“Saan，您有什麼吩咐？”
裴川淡淡開口：“島上這位姐，你好好照顧她，她要什麼給就是了。如果她要去墓地，不必阻攔。”
裴川帶著麵具，大家看不清他這話時的表情。
高瓊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以後差點樂瘋，Saan竟然不打算帶冒牌貨走，他不要那個冒牌貨了！
哈哈哈可喜可賀。她就自己吃過的苦是值得的，那個妖精也就隻能引起Saan一時的憐惜，這不，Saan一離開不是隻帶她和於上弦麼！
高瓊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太過歡樂以至於有些嘴抽筋。
於上弦表情捉摸不定，最後還是跟著裴川往島邊走了。
輪椅上的男人始終平靜極了，阿左推著裴川，裴川打開電腦，在看郵件。
於上弦跟了裴川將近十年，從他少年到現在，也幾乎見證了裴川的大半輩子。島上微風和煦，於上弦驀然想起有一年，“往生”根基還不穩定的時候，他們給一群來找貝瑤的人植入了初級l芯片。
芯片一入體，啟動懲罰程序。
有人當場戳爆了自己眼球，還有同伴相殘，滿地的血。
不管怎麼驗屍，這些人的死都不會聯係到裴川身上去。
於上弦本笑吟吟地欣賞著芯片帶來的威力，沒想到一抬頭就看見了門邊臉色蒼白的貝瑤。於上弦都看見貝瑤了，Saan自然也看見了。
後來沒過多久，l帶來的隱患讓Saan的處境十分糟糕。
他們被迫更換住所，那早晨，Saan請求貝瑤跟他們一起走，她最後拒絕了。
過了很多年，於上弦都難以忘記那Saan的表情。
他瑤瑤看著她，目光卑微又懇求：“你跟我走吧，我求求你了。我以後……永遠也不用l了，我保證。”
然而那年貝瑤姐依然沒有跟他走。
當然，最後Saan也沒走。
後來於上弦也不確定，貝瑤不離開，到底是害怕早晚有一害死Saan，還是怕他們那的殘忍，看見了未來可以預見的暴亂。
畢竟她太多次拒絕Saan了。
有時候南山的花兒開了，漫山遍野的桃花，開得灼灼，Saan邀請她出去走走。她依然會拒絕，Saan目光黯淡，笑容卻依然溫和。
於上弦心想，如果現在島上這位是真的貝瑤。那麼Saan不邀請她離開，也是明白她不會離開。
她連一次出遊約會的機會都不給他，又怎麼會陪他去到混亂的世界一輩子呢？
海風漸漸有些大了。
高瓊的裙子被吹得胡亂飛舞，她心情明顯很好。他們這趟離開，下次再來島的時候，估計都是明年的六月份了。那時候Saan早就把冒牌貨妖精給忘了。
裴川上船前，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頓了頓：“易。”
男人連忙應了一聲。
“如果有一她回家了，你和我一聲。”
易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回家？那位姐自己怎麼回家？然而易還是聽命道：“是。”
裴川看著一望無垠的海麵，想起昨晚那個認清他是Saan的姑娘，輕輕歎息了一聲。
有些事情他不必問，跟著他亦或者留下？
有什麼好問的呢，留下她才能回家。
外麵的世界亂糟糟，至少島上還能護她安好。交集淺一點，如果有一她離開了，他多年的平靜死寂的內心，也隻是多了一抹悵然若失而已。
*
貝瑤晚上沒睡好，一直沉浸在夢中，早晨起晚了些。她想起昨晚那個夢境，表情有些微妙。
她這是看到了什麼？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依然在上著課，第二去探望裴川。仿佛自己的離開，並沒有在那個世界發生任何改變。那種感覺太過真實了，以至於讓她覺得，她來到這裏，隻是內心為了全Saan一個念想，她是時空長河裏的差錯，卻也是屬於孤單了二十七年的Saan的禮物。
貝瑤不太想得通，她伸了個懶腰，洗漱好揉揉眼睛下了樓。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別莊安安靜靜的。
貝瑤問給她端牛奶的張媽：“抱歉我起晚了，Saan呢？”
張媽詫異地看她一眼：“今都是第四了，是Saan離開島嶼的日子。姐您不知道嗎？”
貝瑤險些被牛奶嗆住：“他走了呀？”
張媽：“走了。”
她腦子裏一嗡鳴，站起來往外跑。
張媽在她身後喊：“姐，您不吃早餐了嗎？”
吃什麼早餐呀，那個男人就喜歡拋棄她。好氣哦，他人走了，禮物瑤瑤都不要了嗎？島上的環境被保護得很好，Saan下過死命令，不許島上行車，以至於環保的徑，隻停了幾輛腳踏車，本來是用作緊急公務的。
貝瑤蹬上腳踏車，旁邊的保鏢欲言又止，不敢阻止，最後任由她騎著離開了。
島氣候宜人，哪怕是六月的，海風也十分溫柔。
到達沙灘前，貝瑤遠遠看見了海岸上的遊輪。
遊輪快開了，她跳下自行車，越過沙灘跑過去。腳下是軟綿綿米黃色的沙子，一踩鞋子裏進了一堆沙。
貝瑤把鞋子蹬下來，光著腳丫往海邊跑。
因為總是容易陷在細軟的沙子裏，她跑得磕磕絆絆，像隻蹦蹦跳跳的兔子。
在遊輪上的高瓊第一個看見她。
高瓊端著紅酒杯，看見沙灘上奔跑的少女時脫口而出：“臥槽！”
冒牌貨妖精又眼巴巴地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