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若單純論容貌,長孫紅或有不如她,可就算書寓裏頭的姐兒,也都是能與嫖客談詩作畫的所謂才女貴重些。”
無花說得客氣又婉轉,孫小紅就表現得好像真的純真到無知:“賣書的人多少該能和顧客說幾句詩畫上的話吧?可是這說得再多哪本書該多少錢還是多少錢,怎麼才女賣的書就格外貴重些?”
無花微微一笑:“因為雖然叫書寓,賣的卻不是書……那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兒該知道的地方。”
孫小紅果然就閉嘴了,藍蠍子卻冷哼:“不就是□麼?那麼多花樣!”又仗著身高鄙視了林仙兒幾眼:“不過這□確實除了一張臉和會勾引男人外,無一是處,說她是豬都恐侮辱了豬——哦,也許公豬除外。雄性總有種讓它們甘願忽視其他一切的小煩惱,無論是公豬還是公狗又或者是男人。”
林仙兒的臉終於又抑製不住格外紅了些,她此時的臉腫脹得太厲害,紅得過分了那幾分靠著水眸身姿硬是做出來的楚楚也消失殆盡,惟餘可笑。
她自己似乎也覺得很好笑,輕哼著便好像一頭真正的母豬:“是啊!我勾上的男人都是豬、狗、豬狗不如的玩意兒!伊哭就蠢得像頭豬,死豬!阿飛是豬狗不如……”
謝梓瀾原已沒了繼續打量她的興致,臨轉身前卻還是問她一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即使我們此來確實還不想殺你,但讓一個人活得生不如死的法子,其實有很多?”她慢悠悠道:
“即便是要讓阿飛不再在乎你,也不見得非得讓他看清你的真麵目——讓一個人徹底忘了另一個人的法子,其實也有很多。
我恰好知道三種。都是那種能讓人連身體記憶都遺忘了的好辦法。
你真那麼迫不及待想一試?”
林仙兒靜默了一會,才勉強擠出一抹笑:“這又何必?你的男人我又勾不走……不管是豬是狗是豬狗不如,其實都和您沒關係的。”
連“您”都出來了,她還真是怵了謝梓瀾說的法子。
因為林仙兒真的見識過那樣的法子,雖然她並沒能將之學到手。
而且她是真的損失不起一個阿飛,沒了阿飛她就算前有荊無命、後有上官金虹,左右再加倆什麼什麼高手,也沒把握能躲得過小李飛刀。
況且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給自己裝備那麼高規格的配置。
所以她連詭辯都不敢了:“您看,就算伊哭的死和我有那麼點兒關係,阿飛總是直接動手的那一個……真讓他擺脫了我,您不覺得太苛待我、也太虧了藍姐姐嗎?就算您和探花郎的關係再好,也犯不著為了個素未謀麵的小子,礙了藍姐姐報仇不是?”
林仙兒這張嘴不隻能浮石沉木,連坦言罪過時,都能避重就輕,端的舌綻蓮花。
她也覺得自己很會說話,可惜的是,謝梓瀾已經不屑於聽她說話。
而林仙兒能頂著這一張都腫得至少有原先兩個大的臉做出各種神態,該楚楚可憐時竟是豬頭也能有幾分楚楚,該狼狽時又完全不顧之前擠兌孫小紅時的傲氣,狼狽得簡直讓人歎息……
但很可惜的,李尋歡、孫小紅、藍蠍子、謝梓瀾……乃至於無花,都已經不屑於再看她做戲。
這些人來的時候莫名其妙,根本不管這樣深更半夜的造訪她樂不樂意,這走的時候,也是走得無禮至極,罔顧她竭盡全力挑動一切麵部神經、並眼口手腰各處配合做出來的好模樣!
#可惡,就沒有一個識貨的!#
林仙兒扭曲了一張臉,恰好此時有接到她信號的護花使者趕來,卻被一個猙獰的豬頭嚇得果斷倒退,讓這個仙子又恨得往李尋歡頭上記了一筆,恨極之下甚至打定主意再不留著阿飛慢慢壓榨——
反正不過是個連劍氣和殺意都褪色的家夥罷了!眼下看著雖似乎還是個高手,但遲早是荊無命一樣貨色:給上官金虹用完扔掉,還未必能有荊無命斷臂之後還能留著一條命離開的福氣呢!
這樣一個人,林仙兒覺得讓他趕緊去和呂鳳先作伴也沒什麼不好的,與其壓榨那不多的一點子價值,還不如拿來戳李尋歡心口一刀。
她眯著眼笑了起來,本該是仙子一般的笑,此時卻隻得一張咧嘴納福的豬頭。
林仙兒打得好主意,她卻不知道,另邊廂,藍蠍子也在恨恨罵“看上那□的就沒個識貨的!伊哭那冤家也是個瞎了眼的”,而無花卻很認真地在勸李尋歡:“其實她將阿飛看得豬狗不如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如果經過今晚這一擊,肯真的將之前威脅你的那般,去使計讓阿飛落得呂鳳先那般,更是大妙。”
李尋歡皺眉:“沒什麼不好?更是大妙?”
無花十分肯定:
“當然大妙!要讓阿飛看穿林仙兒,還有什麼比她自己暴露出來的更強?你說一千道一萬,甚至帶著阿飛去看林仙兒與其他人勾搭……
都沒用!當一個男人願意犯蠢的時候,他總能蠢得你熬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地步。例如就算你真的能讓阿飛親眼看到她和公狗、公豬、又或者別的什麼豬狗不如的貨色共參歡喜禪,她隻要哭一哭、說幾句,阿飛也願意相信她有千萬種不得已的理由——就算有再多不合理,阿飛也能讓它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