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靠在政法大學讀書的兄長林相濡和當護士的女友夏吉滿資助,待考上大學後林以沫放棄住校機會,利用課餘時間在社會上打工力圖自立。其花銷貌似很大,具體花在哪些方麵尚待查實。”
“就這麼多?”
“您吩咐撿重點說,其實……還有更多詳細的資料。”他沒敢說自己並不太清楚哪些才算重點。
“大學生一年住宿費大概多少?”老大又轉過椅子,眉頭微蹙。
嚴靳急忙看報告,“據我所知,也就一千多些。”
“拿過來我自己看。”
三分鍾後,老大抬頭,蹙眉更深:“知道什麼是重點嗎?”
“跟林以沫本人有關的都算是重點……吧。”嚴靳心想老大給的時間太緊,否則重點會更多。
丁霂霆看著他,想了想還是作罷。“可以走了。”
嚴靳微微垂首,後退出去,丁霂霆的視線聚焦在那份報告上。
粗粗看似乎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但稍稍仔細些便能發現端倪。先不論葛家與林家是否有親屬關係,一個早早內退的孤老頭子收入並不高,身體也不好,居然收養兩個孩子,吃飽了撐的?另外,林以沫的高考成績非常好,遠遠高於當地一本線,為何選擇三年編製的職業專科學院?如果是因為錢的問題好像說不過去,誰都知道畢業院校和學曆的不同意味著錢途不同,好多人家哪怕借錢也要上到好學校,好專業。
調查還得再深入些,僅憑目前的資料沒法滿足他的好奇心。
他站到窗口,透過落地窗俯視這個城市的繁華,這是他的習慣,每每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化為螞蟻般的黑點竟會產生帝王般的優越感,甚至會沉溺其間,但他並不糊塗,總會在短短的昏聵後清醒過來,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皆夢一般虛幻,一旦揭去燈紅酒綠的迷,紙碎金迷的惑,男歡女愛的欲,剩下的隻有不堪目睹的罪惡和血腥,令人窒息的腐敗和墮落,還有無法滌淨的肮髒和惡臭。
於是他像個旁觀者,冷眼瞧著玻璃內那個一度自我感覺良好的蠢貨。他本不是貪圖物欲的人,何來沾沾自喜?他被命運推到這個位置上,一步步被禁錮得失去了自我。不可選擇的人生是悲劇,可他隻能迎麵而上,沒有任何逃避的資格!
他毅然轉身,盯著對麵牆上中國地圖的某處,那裏,有他需要守護的寶藏,為了它,太多的人喪心病狂,不惜與魔鬼簽訂協議。
他不能讓他們得逞。既然從那場劫難中死裏逃生,注定擺脫不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還顧忌什麼?洗白?堂堂正正做人?
身上落下的傷痕數都數不過來,就算他日後完全洗白了也是自欺欺人,就像覆住傷口的白紗,叫人看不見傷口,卻不代表肌膚已愈合。
洗白的永遠隻是表麵,侵入骨髓的血腥氣是無論如何也洗不去的。
他有時憎惡自己總是太過清醒。一直做夢多好,哪怕如刮過城市上空的一陣風,了無痕跡的散去也好過日複一複的提防和算計。
如何才能真正回歸永恒的寧靜?隻有死亡麼?
玻璃窗模糊地反射著他的臉龐,他審視著自己,深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充滿誘惑又可怕的嘴唇。
修長的手捂住那張臉,不必再看,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蟲!一個靠縱欲緩解緊張和苦悶情緒的廢物!然而,遮住它的同時竟浮現一雙黑沉沉的大眼睛。
“小妖精!”他罵道,別想亂他的心。他隻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激發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欲望而已。
下一秒,他已經替自己想到了解決途徑——很簡單——得到她,就像他挑選床伴,絕對的占有,瘋狂的占有,沒有羞恥感,沒有憐憫心,然後厭倦,徹底的忘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