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說明的是,那是一場意外。你一直是純潔的,而我,一直是無辜的,至少在我認識你之前是無辜的。是上帝讓這一切發生了。”他將推理來的結果告訴她並將丁家當時混亂的局勢大致說給她聽。

“你想讓我明白我這些年的仇恨都用錯了地方?”以沫無法不沮喪。在“徹骨”告訴她父母的故事前她一心隻想著為自己的清白鳴冤,為遭受的屈辱討回公道。這七年都是在仇恨的支撐下一路走過來的。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她你錯了,這一切不過是上天開了個玩笑,言下之意既沒有下流胚,也沒有衣冠禽獸,隻是你自己運氣太差。

曾經想象過無數次的那些畫麵都是自己思想上的幻覺,都該像窗外的雨水一樣被衝刷進下水道、再蒸發得一幹二淨?

她的思維突然就空洞了,如同她的心,大片的空白待填補。拿什麼填補呢。七年啊,七年的滔滔光陰都被她荒廢在脫離事實的仇恨裏了?可她失去的豈止這些?又該如何計算?

“沫沫,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不如都讓它們過去。我說過我們都是犧牲品,不該彼此仇恨下去,重新來過不好麼?你的小叔,哦,那個‘徹骨’我們也可以跟他好好談談,請他別再一意孤行。冤冤相報何時了?他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紅冠’已經答應撤銷一切援助,他成了孤家寡人,與海狼幫為敵隻有死路一條。所以沫沫,別再想著回他那裏,就算是為了跑跑吧。”他托起她的下巴,熱誠地看著她。

以沫有些動容。她從未想過丁霂霆會如此通情達理。他真的可以做到嗎,而不是在哄騙她?

“我問過醫生,你的傷口用了最好的藥再過一天就能隨意走動了。身上的淤青很快也能消退。我發誓不會再那樣對你,我用我的性命起誓。”丁霂霆的神色格外嚴肅。

可他的沫沫怔怔的看著窗外,傻了一般,一言不發。

“沫沫?”他拿手指攏了攏她的發。因為低燒,她的臉頰呈現不太正常的緋紅,唇也不再是淡淡的粉紅,殷紅如血,卻令一張臉不同以往的美豔動人。

緩緩的,她轉過目光,看向他。“人,總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堅強呢。”抬起手輕輕摸著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唇……精致的五官,每一件都像藝術品,百看不厭。從前她隻覺得他長的還算好看,但是麵容過於冷峻,待細細看時,才發現他竟這般好看,尤其他溫柔地勾起唇角時——美若天仙。

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在他唇上勾勒了多少個來回,突然指尖微微一痛,他咬住了她的手指,眸子裏是令人著迷的柔光。她倏地縮回手,看見指尖淡淡的牙印,惱火的瞪向他,卻看見他喉結微微跳動兩下,臉湊近她,目光變得灼熱。

她心中暗驚,咕咚咽下一口空氣,連忙咬著下嘴唇垂了眼睫。心,悄然蕩漾了一下。

“沫沫,”他抬起她的下巴,又拿指尖點了點她心髒的位置,“你這裏,有沒有把我放進去?”

“我……不知道。”她誠實地回答,緊張而憂慮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去。

可他像是受到了鼓舞,微微一笑,唇撅起,輕輕的,在她光潔的前額落下一個吻。“沫沫,你現在乖極了。其實你生下來時,我偷偷看過你一眼,隔著玻璃窗。你閉著眼睛,阿伊汗阿姨正在替你換衣服,好小的一團。渾身雪白的皮膚卻皺巴巴的,小手和小腳舞動著,像隻牽線木偶。”

以沫驚詫的抬起頭看他,臉羞得通紅。“你怎麼可能看見過我?我是被媽媽偷偷生下來的。”

“怎麼會是偷偷生下來的呢?”丁霂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她的手柔弱無骨,細長潔白,掌心微燙,帶著密密的汗意。“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帶走了你,我們都以為從此有個妹妹了,丁家從來沒有女孩子降生,很稀罕。是母親怕我們又吵又鬧太頑皮,這才不讓我們靠近,所以隻能偷偷摸摸的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