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的病讓我再一次對生死有了一種近距離的觸摸。我又想起了那個死去的老二,雖然我們隻有短暫的相處,他的突然離去也似乎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困擾,但是想起來卻又覺得這是造物主冥冥之中的一種暗示;模糊不清的暗示。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悄然的離去,隻是我們察覺不到而已。就像是一場俄羅斯輪盤賭,有的人走了,有的人還暫時留在這裏,但是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場遊戲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我們為什麼而活著?有時候我常常這樣問自己。
我們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上,難道僅僅因為其他人來了,所以我們也跟著蜂擁而至?然後說不定哪一天,在你毫無準備的時候,生命就會戛然而止;我們戀愛,僅僅是因為無聊、寂寞或者是恐懼才在一起的嗎?
馬爾克斯說過:二十歲時年輕人的狂熱行為並不是愛情。這樣的結論真讓人失望。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生活一天一天變得如此雷同,如此的千篇一律。
我們都開始厭倦了。
?
燕兒現在越來越放縱自己了,她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至做愛時都沒有了往昔的神韻。我們的愛情更像是一場機械運動。我隱約嗅到了一股難聞的空虛氣味。
安琪的身體在慢慢的康複,她又回到了我們中間,隻不過需要定時吃藥。不管在什麼地方,愛情就是愛情,離死亡越近,愛的越深。老二現在就是如此,他和安琪之間的愛情,因為這一次意外而變得更加牢固了。老二精心嗬護著安琪,吃飯時,他總是要準備一杯溫水,把各種藥丸一個個數好,放在桌子上碼放整齊,來回數幾遍,這才放心的放到安琪手心裏。
“吃吧。”他開心說。安琪一仰脖吃了下去。
“真他媽的難吃!”她擦擦嘴說。
好像那次手術不是從她身上割掉了腫瘤,而是安裝了一個跟我們一樣粗魯的心髒。不管是安琪還是燕兒現在說話的語氣都越來越像他們的男人了。
我們在小飯館裏吃著飯,喝著酒,慶祝安琪身體康複。老二忙前忙後,卑賤的讓人動容;而燕兒每時每刻都在向我索取著愛的證據,不管是發生在身邊的還是電視裏看到的甜蜜場景她都想在我們的生活中一一還原。
她緊張,我壓抑。
燕兒成了一根令人討厭的小尾巴,每天總跟在你身後拉拉扯扯,撩撥著你、騷擾著你,甩也甩不掉。我突然有了一種厭惡的感覺。這種感覺一旦產生就會整天在腦海裏盤旋,每一天都在刺激著你快要崩潰的神經。
一轉眼大三的上學期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