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頗為感概,起身道“這時局,怕是會要一直勞煩繡娘了,如今這營生如何了?”
“夫人言重了”江濤不以為然道。
我啞然失笑,這人,縱然入了生意場,卻是如何也轉不不了思想了。
突然問道“江濤,你是怎麼入了他的帳下的?”
想到後世傳言,胤禛的下人,全都是包衣奴才,忠心耿耿,這也是了,那樣的人,自是容不下`身邊有任何不確定的事或人的。
江濤臉色一僵,抿唇不語。
我蹙眉,有絲絲不安在心中滑過,可轉念一想,做人包衣奴才的,以往的鏡遇定是悲慘不堪的,人家不願意提,我又怎麼揭了人家的痛處呢。
“好了,側福晉,您過來瞧瞧,這是江濤之前在馮記當鋪給取來的,奴婢給您戴上”冬香笑著打破沉寂,拉我到鏡前。
小心捧出一個金盒,我感概的接過鑰匙,哢嚓清脆一聲,小鎖彈開。
這盒,也算是遙遠的記憶了吧,這心,能不老嗎,我微歎口氣。
“那玉鐲可惜了,襯夫人再好不過”江濤不免有些遺憾道。
我心一陣抽痛,蹙眉不悅掃了他一眼。
冬香不明就裏“什麼玉鐲?”
“住口!”我低怒道,打斷江濤那將要說出口的話。
江濤垂眉不語,我輕哼了一聲,任酸水在胃裏翻騰,那時送晴兒玉鐲的心情,現在又避不了再回味一遍。
冬香忙低頭挑著首飾,笑著拿起一串手鏈便要換下那串佛珠。
未等我醒悟,冬香低叫了一聲,那手鏈已然飛了出去,清脆一聲掉到了地下,那雪白的珍珠瞬間滾了一地。
“江濤,你!”冬香不滿的瞪了江濤一眼,眼圈通紅委屈看向我。
我有些訝然望向江濤,那絲不安在心中又冒了一兩串泡。
江濤退開兩步抱拳道“夫人,這佛珠不比那珍珠遜色!”
腦中浮現他那堅毅而又帶些乞求和痛苦的臉,是啊,我答應過的,答應過的。
我喪氣的跌坐,看著身上,盒裏那團團的首飾,痛苦道“冬香,撿起來吧”
不止這人,這物,也壓得人團團透不過氣來。
遠遠看著江濤撿珠的蹲身背影,一動不動,似是感應一般,有些僵硬,停頓幾秒,繼續梗著脖子動作。
心中有些想頭,一個人影出現,便把那些紛亂的思緒,沉沉重重的壓了下去。不去想,不敢想。
到頭來,隻能給我積聚更多的遺憾和傷悲。
※
盛裝打扮一番,前院的人聲鼎沸已然入耳,一路想得太多,一時,已然坐在大堂的主座了。阿瑪額娘人手一邊,坐在次座。
額娘的笑臉中,還帶著絲絲的恐懼和擔憂,阿瑪卻是笑聲赫赫的接受眾人的恭詞。
我環掃這滿滿一堂的眾人,何時,這舒舒覺羅氐一門的親戚竟然有了這麼多麼,空曠的空間頓時有些擁擠。
除了這一府裏的人,別說不說,就連若蘭的二位姐姐都未曾有過印象。
坐在姨娘身邊的便是他們二位了吧,臉上露出的欣喜和透出一滿足甚至有些虛榮的成份,讓我有些不適。
主人般的和眾人交談。不時向我投來恭敬而又疏遠的目光。
這府裏,縱然是在我熟悉的娘家,這身份也隔閡了許多。
怕是隻有阿瑪和額娘才會真把我當自家人看吧。
我蹙眉抬手按了按額頭,拚命想要收回恍然分散的目光。這場麵,著實讓人心煩。
江濤重重咳了兩聲。
場麵頓時突然雅下聲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