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大刀闊斧忙得團團轉,也許是真為了要向我承諾他的話,等一切穩定,即帶我離開這世俗這地。
他不來看我,但弘曆卻是時時來,想來也是受他所托,亦或是滿足弘曆的思母之情,弘曆很有孩子緣,幾次下來,和憶敏也十分熟,除了我,便隻讓弘曆抱。
“十四嬸,她還吃了曆兒的千年靈芝呢。”弘曆逗憶敏,朝我笑道。
我將憶敏遞給奶娘,問他十哥在張家口的情況。
“放心好了,十叔交給我沒有問題,他可比你想得開。”
我點頭,這話我是相信的。
“你十四叔情況如何?”
弘曆抓抓頭,好像不知道如何啟口“怎麼說呢,我的人來報告,說還不錯,每天練功習字,幾個嬸子侍侯得又好,何況還有遙格格在身邊,應該是不錯吧。”
我歎道“你十四叔是被磨練得最徹底的一個,這樣的情況,在你們看來,算是好,在我看來,是心疼啊。”
怎麼能不心疼,我盡量少問,怕問出來消息,讓我難過,不問又擔心。
入了冬,我又搬回了紫禁城。
這一去避暑,就去了半年,一為養病,二來,也為了避避後宮嬪妃的口舌之利,雍正後來怕也想過,什麼名份不名份的,隻是他的想象罷了,做皇上,哪有這麼簡單的。
我照例每年送棉褲給允祥,雖然如今是別人跪他的多,可雍正時時召見他,難免多跪,寧靜派人回信說,我每年送去的三條,十三到開春時,已經不能穿了,尤其膝蓋部分,磨損得厲害,我想今年,多做一條好了,不過看他身子,長年的病累是主因,沒得到好好的休息,我能防,隻能防一方麵,人各有命,他這輩子就是頭披著錦衣的黃牛。
雍正三年匆匆而來,我與雍正的衝突以及雍正這時的走火入魔算是到了極致。
雍正三年二月,康熙死後第三年,服孝以滿,雍正辦了一場隆重的行祫祭禮,我也去參加了,這種宮廷盛事,我早就麻木,不過看到十三的神情,料想有要事發生,他全程滿臉疲倦,身子有些蹣跚,上階級時,還需人攙扶,我抱著希敏走在八哥身邊,偷偷塞給他一張憶敏的圖畫,我趕功了幾個晚上才畫出來的,上麵還按了憶敏的小小的手掌印,八哥眼圈一紅,哽著喉朝我點點頭,卻始終沒吐出一個字。
我親親憶敏,輕輕道“八哥,放心吧,我一定盡心教導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八哥拍拍我的肩,微微點了點頭,著眾人皆關注雍正上香時,才難過道“這回怕是輪到九弟了,若蘭,八哥這輩子沒求過人,連這孩子的事,也是你八嫂自作主張,要送予你,但有件事,今天是非說不可。”
我感覺事態嚴重,於是喚小菊將憶敏抱走,與八哥走到一僻靜處說話。
他舉目遙遙望著祭台上康熙迎風站立的身影,歎了口氣“你若是有機會,一定去見九弟一麵,我聽人說,他如今重病,寒禪宮裏設施簡陋,皇上看得又緊,他自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罪,身子恐怕不行了,我這做哥哥的,一路看著長大,現在什麼也做不到,但我心裏清楚,他此時恐怕要的也不是什麼榮華富貴或是安平一生。”
我心裏一酸,隱約有些不安,不禁咬住下唇。
“去吧,若蘭,你就是他最好的藥。”八哥見我這模樣,也未再多說,拍拍我的手,轉身走了。
回鹹福宮後,我輾轉難免,憶敏在床上爬來爬去,要我逗她玩,我也沒有心情,晚上是盛宴,我無需出席,聽著外麵隱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