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莞爾,苗女又道:“可我不是唐四,你不要用看著唐四的樣子看著我。”

“我不高興。”

與君書

無論苗女高不高興,她都必須承認一點——她喜歡花滿樓。這種喜歡來的蹊蹺,遠不是初次見麵的心悸般躁動不安。這種感覺就宛若有一隻手在輕輕弄弦,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它在撥弄的是你心中的暗弦。而後這琴弦就如聯鎖效應一般叮叮咚咚全響了,接著就怎麼也停不下來。

那是一種仿佛喜歡了很久,沉澱了很久,如今終於得空與水麵、露出小小一角的感情。苗女有時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初見的男人如此喜歡。

她都快忍不住去相信聖女說的話——她就是那個唐四了。

然而不等她理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花滿樓便出事了。

關於這點苗女覺得很奇怪,花滿樓又不是陸小鳳那種麻煩纏身的人,這件出現在他身上的麻煩事還真有點奇怪。

可無論再奇怪這件事卻也發生了。

問題全部都出在花滿樓帶著的那塊手帕上,那手帕用唐門斷魂刺秀成,繡線染毒,遇水則溶。據說這是唐四送予花滿樓的,所以這塊帕子他才隨身攜帶。然而也正是因為這塊帕子,苗女向花滿樓借來後,再盯著它看能不能回想起什麼和唐四有關的事物時,不留神將帕子的一角沾了水杯。當然,那被水自是倒去無人用,而因這杯水暴露出的唐門毒卻才是真正的麻煩。

晚間苗女陪花滿樓逛苗疆夜會,因為太晚便在山腳歇了,卻不想會有人膽大包天到在雲南綁架五毒教的人。等苗女無辜受累同樣被迷香放倒,雙手被縛的關在一處石磨房時,她望著身側依舊好眠的男人便忍不住氣得鼓起了臉。

苗女在雲南一處三年,這時雖不知罪魁禍首是唐門之毒,卻也不信這些人要綁的是她。這麼看來,這些人倒是被花滿樓引來的了。

許是感受到了苗女的怒火,她身側的男子睫毛微動,似要睜開。苗女歪頭望他,初升日旭薄薄的暖色透過破舊的紙窗,像苗女最喜歡的鬆糖般細細密密的鋪滿了一地,而花滿樓沐浴在這樣的光下,眉清目朗,薄唇含笑。苗女驀地就滿臉通紅,刷的轉去另一邊。

花滿樓睜開眼,將視線試探性地轉向苗女那邊,溫和道:“天亮了?”

苗女剛想向花滿樓道“明知故問”,卻又想起眼前這名眉目溫和的男子是個瞎子。一種難過的心緒立刻如螞蟻般細細密密的爬上了苗女的心頭,她難過,卻又不太像讓眼前這個男人看出來,這樣一來,倒連原本怪他的心思都淡了許多。苗女點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補充道:“對,天亮了。”

“看來我們遇上了麻煩。”

苗女動了動手腕,對方綁地很有技巧,令她疼得倒吸了口氣也睜不開,隻能喪氣道:“對,惹上了麻煩。”

花滿樓沒有說話,苗女便也不說話,這時候她也不想怪他了。說來也奇怪,任性名滿全教的苗女雲耶竟然對著一個中原男人生不起氣——或者說不管苗女有多惱,望著那個男人的笑,便也惱不了了。

苗女坐在花滿樓的身邊,她想了想開口安慰道:“別怕,我們今天不回去,教主肯定會發覺不對勁,派人來找我們的。”

花滿樓溫柔道:“嗯,我知道。”

苗女的麵上忍不住又浮上薄薄的一層粉色,她囁嚅半晌,結結巴巴道:“我、我想過啦,不管我是不是唐四,我喜歡你的。既然你現在願意娶我,我回去就和教主說一說,嫁給你好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