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在他肩頭拍拍,念著明玥姑娘能早些到,托她的福看能否將這琴買下。
明玦自打上回與我聊過之後就沒在出現,而我那種身旁有人的感覺也沒再有,說實在,這挺瘮人的,我真不曉得這小子無聲無息的在我身旁坐了多長時間,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又或是我這個人質當得太舒服了,待遇太好了,一時忘了自己處境,人家來盯梢也不足為奇。
上了岸,我才發現明玦並未跟來,加之他曾囑咐我不要告訴別人我們見過麵,我就不好向明大姑娘問他的行蹤。倒是我自己,半個月沒腳踏實地,好不容易接上地氣,還不爭氣的腳軟,幸好身邊有人接著,省得我栽個大跟頭,頂一個小籠包在頭上去見蒼月。
我們前腳踩進明家古玩鋪的門檻,我後腳就給人抬進了後院,被嚴加看管起來,想必是到了地界上,他們對百裏山莊的勢力有所忌憚,就我,這可不失為一個好現象,說明百裏山莊的各位兄弟姐妹離我不遠了。晚上吃過飯,一位老先生給我送了把琴進來,讓我試試,這麼唐突的請求,我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懂怎麼拒絕才好,就隨手撥了幾個音,撥的我十指發顫,“好琴。”
不照鏡子我都能知道我一定是兩眼泛金光啊,沒想到一抬頭,給我送琴的老先生,也是雙目發光,“這琴送給姑娘了。”
“送我?”我摸摸懷裏的玉墜,天哪,我這趟出門收的禮會不會都太重了,我正暗自欣喜,腦中僅剩的一絲絲理智提醒我‘無功不受祿’。
我將古琴還給老者時,他卻坦然道:“這琴的主人本就交代放這兒送人的,等了許多年,總算是送出了。”
老人說這琴放了許多年,這點不假,琴身的斷紋和它的音色都是鐵證,這麼好的東西隻送不賣?這琴的主人好有趣,“它的主人是什麼人?”這個問題問出口時,我沒抱太大的希望,因為老人家說琴放了許多年,所以這琴的主人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這老人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透露了一些事情給我,“它的主人原是為姓蔚(yù)(作為姓氏念yù)的女子,她和家人離城時,特地把這把琴留在這兒,讓我給她尋個人送了。”
‘蔚’在聖朝不是大姓,但也非無人問津的姓氏,當朝的景帝,乃先帝昭帝的兄弟,他們的叔父,堯王的王妃便是這個‘蔚’姓,堯王被世人稱頌為得有仙姿之人,據說他的這位王妃是唯一能與其匹配的女子,所以其容貌自是不言而喻,亦是紅顏薄命,堯王妃不到二十三歲便已去世,數年後,堯王也不知所蹤,坊間相傳,堯王為堯王妃殉情而死。
“老先生,我不常彈琴的,這琴你送給我,也無用武之地,如此一來不是更可惜,我看您還是收回去,一定會有比我更合適的人。”
“不必什麼更合適了,小姑娘,這琴呢,老頭兒已經給你了,你若不想要呢,可以將它燒了,但隻有一點,別把它交到不合襯的人手裏,會糟蹋了它,這些年想要它的人不少,但老頭兒一直都是一句話,配不上,姑娘,你也別怪老頭兒矯情,是真不甘心埋汰了它。”老人家拿看孩子的眼神看這把琴,說道,“它啊,和它的主子一樣,寧為知音而損,不為庸人而鳴。姑娘,你成全了它。”
老者的三兩句話,我忽覺手中的七弦琴好似活人一般,與我述著它的七情,它是活物,造它的人,奏它的人,都賦予最為真摯的感情,它是活的,這麼一來我真沒法推辭,便留下了它,老者見我決心收下,又告訴了我這琴的名字,它叫兩忘——恩怨兩忘、情愛兩忘、生死亦兩忘,人活一世要忘亦不易,何況是兩忘,能做到兩忘,其實就是諒解了,放下了,“兩忘,你的境界好高。”我由衷感慨到。
常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我戴著黃衣姑娘的玉墜子所以才會常念到她,念到她從我夢裏跳出來了,“喂~喂!”怪了,做夢的話,會不會太真實了,我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用手指戳了戳在我麵前的女孩,哎呦,是真人,不是做夢呢,“嘿嘿,你以為在做夢。”她問我,我就老老實實的點頭,“我聽說明家從百裏山莊把人請了出來,我想說來看個究竟,沒想到居然是你啊,原來你是百裏山莊的人,看來我們很有緣嘛。”
聽她說說笑笑,我急急抓住她,“你哥哥讓我給你傳話,他說貴川之約讓你先去。”
“你碰上我大哥了,那他怎麼不救你,不講義氣,下回碰到他,我幫你好好念叨念叨他,他身為一個男人,一個長輩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她越講越氣憤,直接就拖鞋爬上床,而我想告訴她,她大哥是救了我的,他是講義氣的,時間不對而已,她,如果是來救我的,我們最好得在天亮前逃跑,我試圖提醒她這點,她卻指著桌子上的琴,“那是兩忘嗎?”
“你也識得。”
她連點了幾下頭,“我大哥一直想要這把琴,可惜那個掌櫃的死活不給他,把他急的都快撓人了。”於是我問她是不是想要‘兩忘’,她笑說她的琴藝比他哥哥還不濟,拿著也沒用。“對了,你要不要來我家?”不等我說話,她又拽我下床,拿上掛著的衣服,“穿好衣服,我們換個地方。”
“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