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王阿姨。”

“請問你哪位找她?”

“我是他兒子的朋友。”

“哦?”那個警衛有點警惕有點輕蔑地發了個疑問,很明顯,這個答案不能說服他。

嘉培被那個警衛的醫生“哦”給打亂了陣腳了,她想,是不是有很多的女孩子像她那樣,打著她兒子的朋友的名義來獻媚呢?而他是不是也輕易的就把她歸類到了那些女孩子那裏去了呢?

“我是謝娟的女兒,我媽媽是她的手術醫生。我們從小就認識的。”

“謝醫生嗎?”那個警衛聽了,雖然還是有點狐疑,但是態度明顯比剛才要好了,他正想作進一步盤問的時候,病房的大門打開了,一把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阿姨,我先走了,多保重身體。”

“嗯,路上小心。”病房裏傳來了陸母的聲音,嘉培站在走道上聽,雖然聽起來有點虛,但是至少能說話了,聲量還不錯,足見手術還是很成功的,康複得也不錯。

那個探望的客人轉了個身,就往嘉培的方向走了過來了。剛才還一臉嚴肅地盤問著嘉培的警衛,在她路過時馬上換了副溫和的麵孔,畢恭畢敬的站到一邊,為她讓路了。嘉培看到那個女客人,手裏拎著的補品差點掉了下來,她們見麵的次數不多,但是她還是清楚地記得這副麵孔,是楊清,她心裏愧疚不已,愛情裹足不前的原因。

楊清也看到了她,隻是一眼,馬上就掃過了她的臉龐,望向了其他方向,然後昂著頭,趾高氣揚地擦過她的身邊,留下了紀梵希的愛戀的香水味。

“楊清”嘉培在她走離自己5步遠的時候叫住了她。楊清聽到嘉培的聲音,終於停住了腳步,隻是沒有回頭,腰杆挺得直直的,下巴微抬。嘉培看著她那個孤傲而單薄的背影,心裏的愧疚更深了一層,她張了張嘴想說對不起,可是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說呀,你快說啊,你說了心裏就好過了,以後也不用這麼內疚了。這是你欠她的,快說啊!

心裏有把聲音在不斷的催促著她,可是她偏偏還是發不出聲音來。她想,或許她還是許多年前的那個沈嘉培,沒有變過。驕傲,死要麵子,即使理虧也不肯道歉。

楊清一直站在那裏沒有動,嘉培也沒有做聲,走廊裏靜得出奇,仿佛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聽得到。走廊裏穿著白色軟底護士鞋的護士們在來來去去,看到這兩個奇怪的女人時都不忘回頭多看一眼。電梯裏開始傳來微弱的吵雜聲,幾秒鍾後,一聲清脆的“叮咚”聲響起,電梯門應聲而開,楊清看到嘉培還沒有任何反應,於是邁開腳步往電梯走去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在狹長的走廊裏回響,站在一邊的警衛都好奇這兩個女人在搞什麼名堂,但是心裏,卻已經有了個屬於他自己本人的故事描繪了。

高跟鞋聲越想越弱,楊清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模糊,嘉培的心底也越來越急,可是她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渾身虛弱得使不上力氣,打不開自己的喉嚨來說話。

電梯的門開了,眼看著又要關了,楊清加緊了腳步往那裏走去,就在她跨進去的一刹那,她聽到一把聲音在低聲說:“對不起。”那把聲音很低,很低,仿佛一個彌留病人所發出的聲音,她們隔著這麼遠,理應聽不到的,可是她還是聽到了,或許是因為太過著緊,所以才會聽到。她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看她,這兩個女人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在互相遙望。她看不真切她的眼睛,可是她想,她的眼睛裏或許會有愧疚在打轉,如果她的這句對不起是真心實意的話。

“對不起”這一句說話,她並沒有太多地去奢